推杯換盞間,也說到了正事。
鄭夫人說:“不知嬤嬤覺得我家瑾瑜如何?”
放下酒杯,張嬤嬤據實說:“鄭小姐聰明勤奮,刻苦好學。好好培養,假以時日,定能成為優秀的大家閨秀。”
坐在鄭瑾瑜對麵的鄭錦繡一臉錯愕的抬起頭。
鄭瑾瑜小口的吃著東西,不時的抬頭看看她。
從她一進門,鄭瑾瑜就看出她是來看熱鬨的。可惜呀,熱鬨是看不成了,反而能讓她吃一頓癟。
鄭夫人心花怒放,笑問:“這麼說來,嬤嬤,對我們家瑾瑜評價頗高?”
張嬤嬤點點頭,“達到了甲等標準。”
嗒的一聲,鄭錦繡的筷子落在了地上。
大家都向她看過去。
她身後的丫鬟淡定的重新拿了一雙乾淨的筷子給她,她也淡定的接過,看起來掉了筷子隻是一件尋常的意外。
鄭夫人移開了視線,繼續和張嬤嬤說話,對鄭錦繡掉筷子的事,隻當是不小心的意外。
隻有鄭瑾瑜知道,鄭錦繡是內心受了衝擊才會掉筷子。
她以為的鄉下丫頭出醜的畫麵並沒有,反而張嬤嬤對自己評價很高,讓她失望了。
“瑾瑜養在鄉下,沒什麼規矩,能得嬤嬤如此高的評價,都是嬤嬤教得好。”
“養在鄉下的女孩並非一無是處,她們比大宅院裡嬌生慣養的小姐更能吃苦。”
鄭夫人高興不已,在張嬤嬤嘴裡自家女兒曾做過鄉下丫頭的事都成優勢了。
送走了張嬤嬤,鄭夫人回來就拉著鄭瑾瑜道:“瑾瑜,這十幾年你吃苦了,你放心,娘會補償你的。”
鄭瑾瑜乖順的道:“嬤嬤說吃苦頭就當是一場人生曆練,是福非禍。這些苦,與大哥戰場上吃的苦比起來不算什麼。”
這話說到了鄭夫人的心肝上,“你這孩子真會說話,不錯,不錯,真不愧是娘生的。”
鄭錦繡眼睜睜的看著,昔日疼愛自己的鄭夫人一雙眼睛全落在她的親生女兒身上。
尤其是那句‘真不愧是娘生的’,聽得鄭錦繡的心被針紮了一樣難受。
她們走在前麵,自己卻像個丫鬟一樣落在後麵,鄭錦繡難受極了。
晚飯吃得很少,鄭錦繡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奶娘,我覺得娘已經被那鄉下土包子搶走了。”
“不會的,夫人一向疼你。”
鄭錦繡帶著哭腔說:“怎麼不會啊?你不是說她一個鄉下土包子入不了張嬤嬤的眼嗎?為什麼張嬤嬤對她的評價是甲等啊?”
說到這事兒周氏也鬱悶,她道:“誰知那鄉下丫頭皮糙肉厚,反倒讓張嬤嬤另眼相看。”
鄭錦繡氣憤的說:“我以前也學過,學走路,頭上得頂盤子,一練就是幾個時辰,一站又是幾個時辰。養在深閨裡的大家閨秀們,還真沒她能熬。”
“我的小姐,道理你不是都懂嘛。她並不是比你們好,隻是她運氣好,皮糙肉厚的比你能折騰罷了。”
聽了周氏這些話,她心裡才舒服一些。
“現在娘已經對她另眼相看了,我要怎麼做才好?”
周氏說:“鄉下丫頭會吃苦,咱家大小姐自是比不上,咱們犯不著跟她比吃苦的嘛。”
“嗯,那比什麼?”
“比她不會的,多著呢。我都打聽過了,她一天學都沒上過,大字不識一個,琴棋書畫摸都沒摸過,您隨便拿一樣出來都能將她比下去。”
周氏堆起一臉奸笑,“回頭那她蠢笨如豬的模樣被夫人知道了,夫人還能喜歡她嗎?敢讓滎陽鄭家那邊的人知道嗎?鄭家的嫡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不得被人笑話死。”
聽此一言鄭錦繡露出笑容來,明明心裡高興得很,麵上還對周氏說:“也不要太過分啦,她到底叫我一聲姐姐。”
“大小姐你就是太善良,她雖叫你一聲姐姐,但你又不是她的親姐姐。您的手足同胞,隻有幾位疼愛你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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