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沒多久的雪又開始落下。
王大詠瞧見突然多出來的一個人,不悅地皺了皺眉“怎麼還多了一個人?”
李蓮花邁步靠近,微微一笑“王哥,此人與我們呢,是個舊相識,你們下去之後,這人剛好在附近……”
他繼續解釋道“這人身上有些武功底子,若不是他,我們三人哪裡能比你們提前到。”
王大詠本就詫異這三個人最後下,結果比他們還快。
他頓時心下了然,上下打量眼前這人,見他們都穿的極為不像下地的衣袍,原本那些懷疑也減少許多。
王大詠指了指方多病,直白問道“敢問這位,走的什麼道?”
方多病自信地昂起頭,就在脫口而出官道之時,張起靈瞥見他的口型,迅速截住他的話,淡淡開口“獨戶道。”
官道乃是官府的人,與盜墓賊可是死對頭。
幸而李蓮花曾跟他解釋過,此地土夫子的行話。
王大詠深深地看了一眼張起靈,繼續問道“幾時動的身。”
李蓮花淡淡一笑,趁機岔開話題“王哥,此人是清平巷裡頭那幾間,鬼手的徒弟。”
王大詠一聽,瞬間客氣起來“沒想到是辛老的徒弟,方才失敬失敬。”
清平巷最裡麵住著幾戶大家,那幾位都扛過金幡,入行幾十年,實在是他不敢得罪的人。
方多病一臉疑惑,但也知道此刻是不能開口問的,所以抱著劍默不作聲。
鬼手是誰?
他明明是李相夷的徒弟!
張爺知此人不能得罪,隻不過多一個人,倒也沒有什麼意見。
李宏上下打量了一眼,也沒說話。
辛老確實有個徒弟,聽聞還是一個識文斷字的,此人倒是有點對得上。
王大詠等大家湊齊,說了幾句下墓的規矩,最後一行人來到工匠留下來的通道。
李宏會一些機關術,果斷找到機關打開,率先舉著火把走進去。
道路狹窄,堪堪隻能一人通行。
李蓮花抬手摸了摸石壁,意味深長道“這通道,開鑿並沒有很久遠。”
笛飛聲聽懂他的言下之意。
這條通道是近期所開鑿,並非李宏所言,當年工匠留下來的。
行了許久,眾人正式進入甬道之中。
方多病一路上很是興奮,這還是他第一次隨人下地,一切都帶著新奇。
張爺突然出口“快看,那裡是什麼?”
一行人順眼望去,遠處立著一尊佛像,四周帶著天光撒在佛像四周,如同神佛降臨人間。
“我沒看錯的話,那是金子打造的吧!”
“發了發了!”
李蓮花幾人走在隊伍後麵,絲毫沒有驚訝的樣子。
方多病也隻是望了一眼,轉而看其他地方。
站在最前麵的李宏,眼底暗藏激動,急切招了招手“來人拿繩子!”
眾人眼底是瞧不見底的懸崖,若是想到達對麵,必須得利用繩子。
張爺瞧著對麵金燦燦的佛像,忍不住搓了搓手“這得多少錢啊,發了發了!”
李宏在腰間係緊繩子,毫不猶豫地往下一跳。
他迅速調整身姿,如同蜘蛛一般攀援,此人輕功較差,但是身體靈活,到達對麵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他在對麵係緊繩子,朝著這邊大喊一聲“可以了!”
張爺往掌心吐了一口唾沫,解下腰帶放在繩索上,滑了下去。
隨著一個個滑過去,輪到李蓮花,他倒是沒動。
方多病碰了一下他的肩膀,提醒道“李荷葉,你怎麼不過去?”
李蓮花淡淡一笑“方公子,此路可不止這一條路。”
他側頭看向張起靈“你說對吧,小哥?”
張起靈點頭,從懸崖跳了下去。
方多病大吃一驚,急忙喊道“李藕粉!”
他神色擔憂“李荷葉,他就這麼跳下去,不會摔死吧?”
笛飛聲淡淡看了一眼方多病,直接順著張起靈跳下去的地方。
李蓮花偶爾嘴碎,來了一個更嘴碎的。
李蓮花抵唇咳了咳“方公子,既然擔心,不妨親自下去查看,看他們二人是否有事?”
方多病走到懸崖旁邊望了一眼,快速退了回來,發愣道“李荷葉,下麵可是懸崖。”
李蓮花抬手在鼻尖撓了撓,悠悠道“以前還聽聞百川院的邢探,個個膽大心細,如今……”
不過如此。
方多病一聽這話,整個人如同炸毛一般“百川院邢探自然膽大心細!”
他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把心一橫,跳了下去。
李蓮花也緊跟著跳下去。
方多病害怕地半眯著眼,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就被一個人攔腰一撈,穩穩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