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初升,天邊漸漸染上了一抹溫柔的橙黃色。
黑色的邁巴赫跑車在夕陽下閃著金屬光澤,引擎發出低沉而有力的轟鳴聲,在蜿蜒的公路上疾馳。
楚璃月攬著蕭無劫坐在後座,窗外絕美的夕陽晚景不斷變幻,一如她內心那些不斷變幻,微妙又複雜的感受。
葉瑾瑜曾說她的心如一池死水,無論外界如何風雨交加,都難以讓她的心湖麵泛起半分漣漪。
然而此刻,麵對任何事情都絲毫不亂的心,卻如同被狂風吹散的雲朵,一片紊亂。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商場走出來的,即便到現在頭腦中還是一片兵荒馬亂。
她一生殺伐果決,睥睨天下,沒有任何事能阻攔她的腳步,她更不屑為任何事停留、逃避。
那個她至今想來都一身冷汗的夢,讓她意識到自己對蕭無劫情感的複雜深刻。
生命與心靈的雙重救贖,讓她以姐姐的身份疼他,護他,寵他了十多年。
當夢醒後,察覺心裡對他產生了那絲異樣的情感。她的第一反應是錯愕,難以置信。
她想起了冷如雪和她說,她一個人獨守空閨太久,都快活成尼姑了,應該找個男人滋潤滋潤。
她當時對此不屑一顧,她生來天命無雙,資質近妖,立於高山之巔,俯瞰眾生如塵。
全世界於她心中都似一粒微塵,她又豈會如她一般做那留戀男色的花蝴蝶。
她記得冷如雪一臉感慨,說她生如九天孤月,人間寂寞如雪。
意識到自己心亂的那一刻,她甚至在想自己應當就是一個人太久發春了。
可那如魔咒般,纏她不放的噩夢與心裡揮之不去的感覺,讓她不得不承認,茫茫人海,那種感覺隻為一人而生。
她本便是殺伐果決,當斷則斷之人,既然已認清自己內心,自然不會選擇逃避。
她決定給自己一個機會,她要把蕭無劫提前接回身邊。
她不是色迷心竅,一時衝動的戀愛腦,不會因為心中的那一絲悸動就墜入愛河,無法自拔。
她選擇在生活的涓涓細流中,沉下心來,用心體會,用心沉澱。
若心中那縷萌芽,花開爛漫,隻要蕭無劫不抗拒,她願讓心底的火苗融化表層的冰川,一生溫柔,儘付於他。
若蕭無劫無法讓那縷萌芽茁壯成長,亦或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也會繼續以姐姐的身份護他一生無憂。
這算是她自私地為自己,也為蕭無劫設下的考驗。
因為無論哪種結果,她都能扮演好其中的角色。
五年不見,她想小家夥一定變得更好看了,畢竟他本就生得那般俊美。
果然,小家夥的顏值永遠不會讓人失望,看見小家夥的第一眼,她還是狠狠地被他的顏值驚豔到了。
她算是個完美主義者,自然也是顏控,小家夥絕對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沒有之一。
時間是把無情的刀,它能磨滅很多東西。
她甚至在想,五年不見,他們也會疏遠很多吧!
可當小家夥頂著那張妖孽無雙的臉走到她麵前抱住她的時候,她竟生不出一絲抗拒的情緒。
小家夥一來就生了病,她想她應該拿出比以往更仔細耐心的態度來照顧他。畢竟帝都依舊危險重重,是她為了自己把小家夥拉進這潭渾水中。
小家夥也讓她意想不到的黏人,她當然不反感,畢竟誰又能拒絕一個好看嬌弱又乖巧聽話的寶貝呢?
當狡猾如狐狸一般的他賣弄起茶藝,又喝下了楚亦辰那杯充滿敵意的酒時,她便意識到小家夥對她的心思或許也沒那麼單純。
不過還是那句話,她不是戀愛腦,不會因為一點若有若無的示好就徹底動搖,很多事不能急於一時。
但看著小家夥醉酒的誘人模樣,她還是有些色令智昏了,那晚她幫小家夥洗了澡。
這也不能全怪她,她確實是一個重症顏控,小家夥又實在太好看勾人了,確實把持不住了。
再說,小時候她又不是沒幫小家夥洗過,他哪裡她沒看過?
小家夥不僅顏值滿分,身材也得打五星好評,雖然瘦削,卻很有料,六塊腹肌,不多不少。
因為久病不愈,他的皮膚冰涼又蒼白,就算摁在浴缸裡泡,也捂不太熱,她心裡有些泛疼。
身體不好又喝了酒,小家夥看起來睡得很不舒服,她把他摟在懷裡哄到半夜,他才安穩睡去。
可最讓她心痛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小家夥為對付楚飛宏不慎病發。陸逐風抱著呼吸都費力的他找到她時,她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心尖發抖。
她第一想法就是立刻去醫院,可小家夥卻艱難攔住了她,他說不能去醫院,現在也不能離開,否則他所做的事情就會全盤暴露。
小家夥真的料事如神,她前腳偽造好現場,楚亦辰後腳就到了。
小家夥根本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靠在她懷裡的身體都在微微發抖。
她很難想象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裝作沒事人的樣子,來和楚亦辰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