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她突然出聲。
黎青正在開路，聽見她的聲音，但沒聽清，下意識地轉頭“怎麼了？”
蘇荷走到她身邊，聲音有些軟和“今天忘記告訴你。”
“你能來開家長會，我很開心。”
黎青這次聽清楚了，她失笑，伸手把蘇荷的帽子蓋嚴實了“開心就好。”
她給蘇荷的帽子垂在兩側的繩子係在一起，蘇荷的腦袋也被包裹住，軍大衣的領子高，遮住她的半邊臉，露出她的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在茫茫雪夜裡，黎青認真地盯著她“我就是為了讓你開心而來的。”
她繼續牽著蘇荷向前。
蘇荷卻被這句話微微震住，久久沒回過神。
許多年後，她仍然記得這一晚，記得這句話。
原來有人是為了她而來的，這就好比天上的星星突然有一天墜落，落進她的掌心，讓她感到不可思議的同時，又如此具體的幸福。
黎青上樓時，手電筒照到門口蜷縮的身體，嚇一跳，一腳把人踹開“在我門口乾什麼呢你？搶劫啊？”
陳耀祖被吵醒，反應過來連忙站起身，他抹了一把臉，開口就道“媽，借我點錢。”
黎青踹開他，擰開門鎖，讓蘇荷先進去洗個熱水澡。
蘇荷看了一眼陳耀祖，眉頭輕皺，想說什麼還是沒說，鑽進了房間裡。
“借錢？”
黎青語氣淡淡“你不是有錢嗎？”
陳耀祖臉漲得通紅，他摩挲一下衣角“我肯定會還你的！你先借我應應急，這次是個意外，我之後肯定會賺很多錢的。”
“不借，沒錢。”
“媽，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我可是你兒子！”陳耀祖有些著急忙慌“沒錢就把奶茶店賣了，你難道忍心看著我被人打死嗎？”
黎青打個哈欠，有些困倦“你是沒睡醒嗎？還是活在夢裡？”
陳耀祖怔怔地看著黎青。
黎青嗤笑一聲“陳耀祖，你哪來的臉覺得我會為了你賣了奶茶店？”
“媽，你幫幫我好不好？”陳耀祖聲音放軟，有些無措地哭著，也放下了身段“媽，你救救我，現在隻有你能救我了。”
黎青“我為什麼要救你？”
她滿眼同情的摸了摸陳耀祖的腦袋“傻孩子，我都這麼討厭你了，我又為什麼要救你？”
陳耀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媽，你在說什麼……”
他似乎到現在都沒接受黎青真的會放任他不管的事實。
瞧瞧，這傻孩子就是蠢，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憑什麼會覺得他隻要服個軟，她這個當媽的就會無條件的幫他維護他？
“我說你是個蠢貨。”黎青沒心情和他拉扯，反手就要關上門。
陳耀祖眼疾手快地伸手，擋住門，手卻卡在門縫裡，他篤定黎青不敢夾住他的手。
黎青卻毫不猶豫地把門狠狠一拉，陳耀祖的手指被夾得吃痛了一聲“媽媽媽，疼……”
黎青沒好氣道“快滾，再來我家門口撒潑，我就叫人了。”
陳耀祖的手指被夾得紅腫，他眼睜睜地看著門在自己眼前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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