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老人拿出這九色寶樹時,紅獅老祖與鶴靈子皆是站起身來,目光投向老人。
其他幾位衝虛強者則是淡定地坐著。
“此物,老夫並不打算以價高者得或者以物換物的方式來交換。”
“我隻需要一個承諾。”
黑袍老人發出蒼老沙啞地聲音。
紅獅老祖沉聲道“你想怎樣?”
“想換取此物者,要以天道立誓,永不發動戰爭。”
說完此話,席間一片嘩然,黑袍老人居然會為兩州恩怨講和。
三號包廂的紅袍男子提問道“你到底是誰?”
所有人再次將目光聚集到這位黑袍老人身上。
大家都好奇,他為什麼能從正邪死地裡出來,還拿走了象征著號令靈洲會的令牌。
黑袍老人說道“劍靈島主和魔仙女王,既然見到此玉,何必再躲躲藏藏?”
幾乎是開口點到名字的瞬間,兩道一暗紫一白的身影便出現了。
白衫男子背負一劍,瀟灑自然。若感知其內在,則有無儘的劍意襲來,劍意淩冽,斬斷念想。
“劍無涯?”
鶴靈子和紅獅老祖都吃驚出聲,他們居然一路上都沒察覺到他的氣息。
看來劍無涯真實修為比他們高上太多。
劍無涯看見此玉,很想直接上前爭奪,隻是一號包廂內,如山端坐著的南宮楚,有意無意散發著的氣息,讓他按下了出手的念頭。
一中年女子約莫三十的容貌,端莊大方,暗紫色大蓬裙,雙腳高跟靴,一顆魔晶寶石戴在頭上,梳著牡丹式盤頭。
“魔仙女王?”
魔州的幾人也驚奇開口,顯然也是對於魔仙女王的現身出乎意料。
黑袍老人視野往下瞟,隨後看向一層一個清虛氣息的藍袍青年。
“你是天陰宗的新任掌門吧。”
氣氛微妙,所有人都朝他看去,卻怎麼也隻能感知到藍袍青年隻是清虛實力。
藍袍青年麵不改色,隻是含笑平靜地看向黑袍老人。
黑袍老人繼續說道“天陰宗的藏陰大法果然玄妙,連上座的諸位衝虛都沒感應到。”
藍袍男子眼神微微一眯,隨後容形變換成一副中年模樣,灰發白瞳。站起身對著黑袍老人行了一禮。
“前輩厲害,晚輩陰虛子。”
藍袍身形一動,出現在上空,隨後轉身對著包廂前的眾多衝虛鞠躬一禮。
“天陰宗新任掌門,見過諸位。”
其他幾位衝虛也是客氣地對這位天陰宗掌門行禮,畢竟曾經作為超級宗派的之一,沒有人會對天陰宗有絲毫怠慢。
就連南宮楚也站起身抱拳示禮。
陰虛子麵不改色,繼續道“老先生,您體內雖然魔氣旺盛,但我依舊感受到了一絲極淡的氣息,與我宗上任宗主如出一轍,不知道你可否解釋解釋?”
劍無涯手掐劍訣,長劍猛般地飛出劍匣,立於身前,也發問道“你體內為何有我師父陽虛子的氣息?
全場麵露驚色,一臉茫然地看向黑袍人。
黑袍人低下頭,過了幾息,衣袍下同時傳出兩道聲音。
“小涯。”
“陰虛長老。”
劍無涯當場驚愕,掐訣的手微微顫抖,喃喃道“師…師父。”
陰虛子也是錯愕道“老宗主。”
但二人的開口沒有得到回複。
隻是又過了幾息,黑袍老人輕歎一聲道“誒,當日魔絕老人與兩位的師尊鬥法,直到最後魔州出現了戰敗之勢,不得已,獻祭了肉身與大部分精魄化為血海,將他二人融進了血海內鎮壓煉化,不料那二人在血海相繼自爆肉身來抵抗,導致血海失控,傷及無辜,吸收了諸多強者的精魄血液,這也導致血海生命力極其頑強,不僅將魔絕老人的魂魄保留了一部分下來,其中還融合了陽虛子和天陰老人的魂魄。”
“在血海的十年內,三道精魄彼此融合相交,所以…我也有了他們三人的記憶。”
老人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將寬大的帽子脫下。露出一副慘白的臉,其蒼老的五官融合了三人的相貌。
“我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三宗道人。”
“我獨立於他們三人,又源於他們三人,所以需要幫他們完成身後事。”
台下鴉雀無聲,所有人安靜地聽完黑袍老人的陳述,內心湧起驚濤駭浪。
劍無涯看著有三分一自己老師魂魄的老人,內心也有一絲複雜情緒湧現。
“他們三人的意誌告訴我,都不希望重蹈覆轍。”
沉默半晌,劍無涯緩緩開口道“即使今日無法拿回九色寶樹,日後我也會一人殺向魔州,替師父和眾師弟報仇。”
“哼,劍無涯,莫要以為自己衝虛中期實力,我們魔州就怕了你了。”
“若是你們靈洲再敢來犯,我們定與你們不死不休。”
魔仙女王蹙眉,放出了狠話。
場內眾人感覺到一股窒息的壓迫。
“劍無涯,本來你師尊的意思是,如果你真打算執迷不悟,棄靈洲眾人於危難之間,那麼就由我親自出手,將你築基打碎,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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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宗道人說完後停頓了一下,聲音切換成了陽虛子的聲音。
“凡執劍者,皆為守護;心存異念,必傷己身。”
"無涯,你拔劍的目的,錯了。”
劍無涯一聽,身體一顫,隨後頹廢的後退半步,說到“師父,那你”
“老師也錯了,所以才不想你重蹈覆轍,走了老師的死路。”
劍無涯一聽,咬緊牙關,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倔強模樣。
突然那三宗道人又換成魔絕老人的聲音,道“魔州與靈洲之事不如這樣,且聽老夫一言。”
“那一層包間內第一排的小鬼頭們,便是此次兩州(洲)的宗門弟子吧。”
頂上的衝虛皆是望去,看向了自己的徒弟幾人。而一層的所有人的目光也注視過去,看向第一排的九人,隻見這些年輕人皆是出類拔萃的好苗子。
“如此算來,十四年後,將是他們參加泰山觀禮的年紀;屆時你們兩州各選出一名最強者,如果我培養的弟子能在會場上將你兩州的最強弟子一起打敗,那麼你們雙方就罷手言和,永不再戰。”
“若是我教導的弟子贏不了你們的最強弟子,那我便不再乾涉此事,任由兩州自己解決矛盾,如何?”
眾人反應過來,原來三宗道人是打算用這種方法讓兩州停戰。
白柳道人率先反應過來,指向二號包間的夏憂問道。
“你的弟子是她?”
所有人目光跟隨,看向了夏憂,觀其體內七層功法的實力,也算不弱了,隻是要與最強者對戰,現在一個劍鬆柏就已經九層功法了,那兩個的話,怎麼看也沒有贏麵。
“不。”
三宗道人笑著搖了搖頭,看向一號包廂內看戲的張有靈,戲謔說道。
“是那小子。”
眾人眼光目光立馬跟隨,看向了一臉錯愕的有靈,有靈也一臉錯愕地看向了旁邊的南宮楚。
有靈問道“楚叔,你什麼時候做了那老者的徒弟?”
南宮楚一臉無語,懶得答複。
有靈張大了下巴,看向三宗道人,三宗道人壞笑地說道“小子,你繼承了我的功法,自然算我的徒弟。”
此時,一樓包廂內的眾人,也是錯愕的看向有靈,沒想到他居然被衝虛老者收做了徒弟。
“我靠”
此時後排三人組悄悄地異口同聲道。
有靈一臉無奈,心裡非常後悔當初答應這個老者的請求。
現在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上推嗎?
我能是那群人的對手嗎?
衝虛強者回過神來。
紅獅老祖率先大嗓門道“哼,即使這小子天賦不弱,但要追趕上我們的弟子,這六年的差距,難度也是極大的吧?”
沈璧也是附和道“這小子以後能不能打過一個還是問題,更彆說同時挑戰兩個了。”
三宗道人則看向劍無涯說道“既然如此,劍島主,你敢不敢接這份挑戰?”
劍無涯沉默片刻後,認真說到說到“好,那便依你,若是這小子敗了,我會讓我弟子親自斬下那魔州弟子的頭顱,當作戰書。”
在劍無涯心裡,已經將自己弟子作為靈洲島年輕一輩地最強者了。
而劍鬆柏聽完自己師父劍無涯的話後,則是一臉敵意的看向魔州的三位弟子。
呼延疆側頭看來,雙手合抱,開口道。
“哼哼,劍鬆柏,你可彆看我們,我們隻是長老的親傳弟子,那幾位大宗主的親傳弟子可一個都沒來。”
魔仙女王也冷哼說到“哼,就怕到時候閣下要先收到自己弟子的頭顱了。”
“我魔州也願意接下挑戰。”
三宗道人點頭,微笑出聲,對著天空豎起三根手指。
“好,那我以天地立誓,此事就此照辦。”
。。。
月夜朦朧。
拍賣場早已落下帷幕。
魔州的魔修與靈洲修士已經星夜兼程,趕回各自領地。
此時,有靈一家則與南宮楚告彆。
爺爺張耀行禮道“南宮叔,感謝你來幫我鎮這個場子。”
南宮楚擺手笑道“誒,好久沒見你了,小耀子,此次出來也是順路,多待一天也無妨,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一家人就站在原地行禮恭送。
南宮楚摸了一下有靈的頭,悄無聲息地拔下了三根頭發,隨後瞬間消失不見。
—————————
第二天清晨。
三宗道人帶著夏憂來造訪張府。
正廳之上。
“什麼?你要帶我孫子離開三年?”
“前往太州修煉?”
太州離閩州相隔數萬裡,星夜兼程,也需要數月光景。若是使用大型傳送陣,也需要半月時間輾轉。
不過太州的位置靠近中州,也算是這片大陸的中心地帶。
三宗道人似乎早已預料到張耀幾人的吃驚麵容,點頭微笑道。
“正是。”
“為了昨晚的賭約?”爺爺張耀問道。
父母、爺爺三人昨晚也在幕後,自然知曉了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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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隻是…他傳承我的這一本功法,所需東西太過複雜,這片地域並沒有,隻能去那中心地域看看了。”
三人麵麵相覷,看向了底下的有靈,有靈一時間也難為情,畢竟今年自己也才九歲,如此年紀,自然是極不願意離開父母的懷抱。
“小子,也就離開家三年,又不是不回來了。”
看著一臉委屈模樣的有靈,三宗道人平靜開口道。
“如今帶你出去曆練,自然是為了你好。這片天地極大,想守護自己珍惜的東西,就得有更強的實力,無論走到哪,都會受人敬佩,你看那南宮楚,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也不強迫你,若是你願意,便來找我。”
三宗老人起身離開,留下沉默的四人。
—————————
第二天的晚上,在宿舍的四人。
“什麼?你要離開三年?”
“誒,是啊,那日你們也在場,我既然拜了他為師傅,自然要聽他安排。”
“而且我父母也同意了。”
“太州雖然危險,但有衝虛強者保護,那肯定沒啥問題啦!”
而餘銘三人隻是瞪著大眼,不舍地看著有靈。
“誒,你們不用愁眉苦臉的啦,隻是去個三年而已,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
有靈安慰著沉默的三人,氣氛竟然有一絲悲傷。
“哦!對了,差點忘記了。”
有靈從神海內將三個物品拿了出來。
一本大冊卷塞進餘銘懷裡。
“呐,隆瓏,這可是你心心念念的二十三焰藏修圖,哥們可是花了大價錢的。”
一個黑鼎巴掌大小,飄向鄭漢。
“維武,雖然這是我花錢撿漏來的,但南宮叔叔說此物日後與你有大機緣,你一定要收好。”
一顆靈珠泛著藍光,晶瑩剔透。
“謙明,在拍賣會上沒拍到啥很適合你的,我找家裡也要了一物,此物名叫水靈珠,此物你煉化後,可以提升體內的水屬根性。”
突然鄭漢給了有靈一個擁抱。
餘銘和齊瀚也一起抱了上來。
有靈感動地開口道“咱們是一輩子的好兄弟。”
餘銘三人異口同聲道“一輩子的好兄弟。”
“嗚嗚嗚,有靈,答應我一定要活下來。”餘銘假裝悲傷道。
其他三人異口同聲道“去你的。”
“哈哈哈哈哈哈。”
窗外月光灑落雲層,夜空泛著星光,看著少年們的成長。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有靈就收拾好包袱,看著還在酣睡的三人,笑著搖了搖頭,獨自走出了宿舍,悄悄地關上了門,生怕吵醒他們。
昨晚他們徹夜長談,互相自曝黑曆史,聊著自己的過去,直到很晚才睡著。
匆匆穿過操場和自己班級的練武場,有靈在此駐足片刻,想留住在這裡的記憶。
雖然隻在學校三個月,但卻收獲了最珍貴的友情,還有學校老師的栽培之恩。
“誒,走了。”
有靈自語道,隨後騰空便飛向學校大門。經過一片叢林時,聽到底下樹林有一絲異動。
“…”
約莫數息,當樹下之人再次張望出去,卻發現天空之上,有靈已經沒了蹤影。
“走了嗎…”
“人家還沒來得及表明心意,就…”
那姑娘自顧自地說著,低下了頭顱,情緒在心中翻滾。
“杜秋姑娘,你怎麼在這。”
一個聲音突然從杜秋背後傳來,嚇得杜秋原地一顫,驚恐回頭。
“你…乾嘛嚇我?”
杜秋看見是有靈後,握拳生氣地打了他胳膊一下,平複好心情後,不舍的看著他說道。
“什麼時候回來?”
有靈笑著回答道“三年。”
“三年後,我會回來的。”
杜秋聽後似是下了某種決心,一把抓過有靈的衣衫,踮起腳尖,輕輕吻了上去。
兩片薄涼,快速相貼,又快速分離。
風吹過這片樹林,響起沙沙的聲響。
此時太陽露出了山頭一點,代表著希望,夢想的開始。
杜秋立刻背過身去說道“你快走。”
有靈看著這奪了自己初吻的潑辣女生,此時居然害羞的彆過身子,將他趕走,臉上和心裡都樂開了花。
“喂,這可是我的初吻啊。”
有靈攔住背過身的杜秋,開玩笑道。
“你快走!”
杜秋再次轉身,不耐煩地開口趕走他,不讓他看見自己嬌羞的紅臉蛋。
有靈一笑,對著前麵樹林裡抱拳一禮,隨後騰雲離開了。
杜秋看著有靈漸漸變小的影子,喃喃道“真的…走了啊。”
風卷起她腳邊的落葉,向著有靈的方向刮去,似思念跟隨,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