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天。
此半邊處在一個月的極晝現象,夜晚的星空,如同一個夢幻般的畫卷展開。
抬頭仰望,無數顆星星如同璀璨的寶石,它們閃爍著微弱的光芒,鑲嵌在浩瀚的天幕上。
由通天手段打造的這方空間,璀璨星辰之間似乎有著一種默契和規律,它們的閃爍和移動,充滿了韻律和美感。時不時地,一顆流星突然劃過天際,短暫而耀眼。
此時所有學子聚在雲海山不遠處一塊森林之中,十幾個木係修士修建出一座巨大的閣樓,供所有弟子在此聚會。
前一個月的苦修,真是將他們神經都緊繃成一條線了。
這三日歡聚下來,大家都散去了疲憊,尋歡作樂,管竹弦樂,琴瑟和諧。
幾位提前被招收的學子也是單獨聚成一小塊,這幾日興奮地討論著宗門的故事。
隻不過本應該與那白伽冷眼相對的餘銘,此時正坐在白伽旁邊,挨得很近,兩人聽著故事,偶爾還會親密地打鬨一下。
原是那天比賽結束後,白伽單獨與那餘銘解釋了一番,說自己並不是戲耍與他,隻是覺得若是自己以清虛實力貿然接近,二人相處總會有些隔閡;態度懇切,又一副言之鑿鑿的樣子,再用一些甜言蜜語、糖衣炮彈,將他迷得團團轉,讓餘銘又覺得自己行了。
有靈看著他那副天不負我的表情,也不好去攪碎他的清夢,輕歎一聲,可能這就是他的情劫吧。
一想到情劫,有靈心裡一陣難受,感覺周圍人的討論都沒了吸引力,於是悄悄起身往樹林深處走去。
夜晚的星空是寧靜的,沒有樓閣裡的喧鬨,隻有微風輕輕拂過麵龐的觸感。仰望星空,思緒也仿佛飄蕩到了遙遠的過去,與無儘的星辰融為一體。
有靈就這麼躺著,心裡胡思亂想著一些事。
不多時,耳邊傳來青草被壓彎的聲音,聞著熟悉的氣味,有靈逃避般地側身一翻,並沒有關心來人。
隻是來人也沒有主動說話,就隻是安安靜靜地站在有靈旁邊,似乎預料到會吃閉門羹,也是耐下性子等待著他的答複。
有靈隻覺得心裡越來越煩悶,身體越來越熱,難受的情緒讓他後背微微發汗。
來人似乎看出他的難受,剛坐了下來,準備伸手去碰他。
有靈立刻乾脆起身,直接再往深處裡走去。
來人也沒想有靈反應這麼劇烈,連交流的機會都不給自己,一時間也是鼓起腮幫,坐在地上不動,撐著臉蛋賭氣起來。
有靈走著走著,便尋到一個溪流,在溪邊把鞋子脫下,將雙腳浸入小溪中,用冰涼的水流將自己燥熱的身體慢慢降下火氣,隨後深呼一口氣,依靠著溪邊一塊石頭,就這麼小憩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又是一陣窸窣的腳步聲傳來。
有靈聽見動靜,並沒有動身,隻是刻意地隱蔽了自己的氣息。
那腳步在周圍反複走了幾圈,見到無人,便離開了此處。
有靈歎息一聲,自己是萬萬不想再與她相見,愧疚、記恨、無助、疲倦的情緒不斷交織,有對她的,也有對自己的。
就當有靈在心裡不斷內耗之時,聽見遠處傳來獸吼之聲,一陣匆忙的腳步朝這趕來,還有地動山搖的猛獸腳步。
有靈神識散去,發現一隻三階妖獸朝她奔來,星愛奔跑中不慎左腳絆倒右腳,重重地摔倒在地。
有靈低聲焦急道“笨!”
星愛看著巨獸利爪落下,絕望地用胳膊擋住自己的眼睛。
咻!
她突然就感覺自己被摟進懷裡,睜眼一看,果然是有靈,於是得意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還想躲我?
有靈也是立刻明白,這出美人落難戲就是她自編自演的,好奇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星愛指了下溪邊的靴子,笑嘻嘻地看著他。
有靈白眼一翻,敢情是自己露了馬腳,真是蠢到家了。
有靈飛快地躲閃著妖獸地追擊,月光如輕紗般灑落在大地上,在這個靜謐的時刻,少女靜靜地被少年抱在懷裡。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並非因為寒冷,而是那顆心在少年溫暖的懷抱中漸漸融化。
星愛仰頭看著月光下少年的麵龐,眼神中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
少女的心中泛起一股溫柔的漣漪,她感受到少年的體溫透過衣物傳遞過來,仿佛一股溫暖的力量包圍著她;這種溫暖讓她感到無比安心,仿佛找到了一個可以依靠的港灣。
她側頭靠在有靈的胸膛,感受著他的心跳,與自己心跳逐漸同頻,目光漸漸沉醉在少年的麵龐上,細節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清晰。
少年的眼眸中極好看,神采奕奕,在夜空的倒映下星光閃閃。
她思如泉湧,這種特殊的感覺,這種從未有過的愛慕之情。
她意識到,自己已經漸漸陷入了愛情的旋渦中,這個少年,他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動她的心弦。
她回憶起與少年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不經意的瞬間如今在她心中變得格外珍貴。他的善良、他的勇敢、他的溫柔,都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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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安全脫離了猛獸的追趕,二人落於一處懸崖之前,有靈將她放下,狠下心猛地轉身,就要離開。
還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星愛立馬反應過來,伸手拉住了有靈的胳膊。
有靈歎息一聲,覺得此事應當了斷,否則於她於己,都會道心不穩,修行停滯。
有靈背著身,冷冷開口道“我們日後應該沒有再見的可能了。”
沒有再見的可能?
剛剛還在想日後自己如何維護二人感情,現在直接到了再不能見的地步,這如墜冰窟的巨大落差讓她一時間不能接受,此時她的眼裡噙著淚,搖頭祈求。
有靈將她捏住自己胳膊的手腕生生掰下,繼續補刀著。
“星同學,有什麼事就在此一並說了吧。”
星同學?
這三個字,宛如重錘般砸在她的心上。
自己看他這幾日都在與他人交談,自卑地不敢向前,好不容易找到他獨自一人的時機,便立刻追隨過來,他逃避自己,自己也就當作是他在耍脾氣,自己服個軟,再撒個嬌應該就能解決了。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那次的不堅定,已經將二人之間的矛盾弄到這麼大,大到他可以不顧二人之前發生的點點滴滴,不管之前的徹夜交心,甚至看著她自己哭,都不會有一絲心疼?
原本滿懷期待的的目光如今卻那麼冰冷,原本的溫柔體貼如今變成拒之千裡的冷漠,就連和自己說話的語氣,都那麼讓人心寒,短短幾個字,就將她的心撕得粉碎。
此時二人站得那麼近,又那麼遠。
果然,最傷人的話都來自最關心的人
她無可奈何,又不甘心地比劃著。
你,討厭,我?
有靈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側身看向月光,哽咽輕歎一句。
“非也,隻是你我並非良緣啊。”
星愛腳下一軟,差點摔倒在地,強撐著力氣保持著站立,心卻極痛。
明明是自己推開的為何如今卻又這般要死要活?
回想起當時他表白被自己拒絕後,那不解失望的眼神,此時的苦楚全部返到了自己這,一時間心痛夾雜著深深地自責內疚,讓她險些昏厥過去。
星愛輕輕扯了一下有靈的衣袖,看他轉過頭來,鼓起勇氣,繼續比劃道。
對不起,原諒,我。
隨後星愛取下自己的五角星形的藍色發卡,伸手將有靈的手掌牽來,放在有靈掌中;又拿出那朵他冒雨熬夜找尋的四瓣心草,戴在自己的頭上,擠出微笑,可憐地看著他。
有靈再也抑製不住情緒,她的心在痛,自己何嘗不是呢?
有靈上前,輕輕將她抱了一下,在她複雜的目光中開口道。
“若是日後還有緣再見,你還心儀於我,你也采來一朵四瓣心草,我再考慮。”
星愛失神地點了點頭,眼裡落寞但又帶著一絲希望。
眼睛一瞥,將有靈背後係著的玉竹笛子抽了出來,遞了給他,隨後手做吹笛狀,示意有靈吹奏。
有靈低頭,長歎一聲“三星笛還真是傷心笛啊。”
星愛輕輕抓住他的小拇指,撒嬌地晃動著,手中比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