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寒難以置信地凝視著女人遠走的背影,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母妃和南晚煙聊得很好?
這怎麼可能!
她可是丞相府的人,母妃不計較了嗎?
在一旁聽著的王嬤嬤同樣難以置信。
宜妃不把南晚煙罵出來就算好的了,兩個人怎麼可能還聊得很開心?
但困惑歸困惑,她還是出聲提醒顧墨寒道,“王爺,娘娘還在裡麵等著呢。”
顧墨寒回神,從南晚煙的身上收回視線,“嗯。”
說罷,他轉身進了屋子,帶上房門。
顧墨寒走到宜妃床邊,看著床上瘦骨嶙峋的宜妃,鼻尖一酸,“母妃,兒臣來了……”
宜妃注視著他,拍了拍椅子,“你坐,坐!”
熟悉的聲音入耳,顧墨寒的眼眶一下紅了。
十幾年了,他終於能再次和母妃說話了。
宜妃清醒的這段時日,他天天來看她,陪著她,可是宜妃都不能出聲,也很容易疲倦,如今卻真的能說話了,精神看著也不錯,他心裡一直壓著的大石頓時放下了許多,頗有幾分喜極而泣的模樣。
“母妃,母妃兒臣好高興,您在床上躺了十幾年,兒臣真的很想您,日夜都在盼著,有朝一日能夠像現在這樣與您對話。”
“您說兒臣撫琴好聽,兒臣便在那以後苦練琴技,出兵打仗的時候,兒臣還作了一首曲子想要奏給您聽,如今,兒臣終於有機會給您撫琴了。”
他的聲音逐漸變得哽咽,原本冷邃無溫的眸子,此刻洇染上一層水汽,任誰見了,都會心疼萬分。
顧墨寒輕輕的握住宜妃的手,薄唇動了動,“母妃,兒臣現在已經有能力保護您,保護身邊珍貴的人了,從今往後,兒臣再也不會讓您遭受苦難危機了……”
他的心裡有太多太多的話想對宜妃說了,這十幾年的空白,他想要努力填補。
宜妃聽著顧墨寒誠懇真切的話,心裡驀然也變得難受起來。
她知道,自己的兒子這些年來肯定吃了不少苦,沒有她這個母親陪伴在身邊,顧墨寒的日子過得如何心酸,可想而知。何況,她變成植物人的這些日子,顧墨寒更是為了她的病奔波勞累,從不敢懈怠……
宜妃的眼睛也紅潤了起來,可她忽然想到南晚煙,就又看顧墨寒越發的不順眼起來。
她不在的這十幾年,從小就懂得尊老愛幼,兄弟相扶,真心待人的臭小子,居然變成了薄情郎,負心漢,真是將她的教誨忘的一乾二淨了!
宜妃突然氣衝衝地挑高了眉毛,“跪,跪下。”
顧墨寒一愣,卻沒出聲反駁,而是畢恭畢敬地跪在宜妃床邊。
他看著宜妃,眼神有些不解,“母妃,怎麼了?”
為何母妃的反應,跟他想象中的很不一樣,好像生了很大的氣似的。
他剛剛說的那些話,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
宜妃見顧墨寒這麼乖順的樣子,將怒氣壓下一些,但語氣依舊咄咄逼人。
“我,問你,你是,不是,欺負,我的,兒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