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豪突然說要玩貓抓老鼠的遊戲,他說他要當貓咪,讓我在指定的某個小庭院藏好。
我看他興致勃勃,就笑著答應了。
藏到小庭院的一道屏風後麵,安靜等待著沈子豪。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低低的淺笑,音質溫潤醇厚,很是好聽。
我剛回頭,就聽見院外沈子豪帶著哭腔恐怖的聲音,“姑姑,大狗追我……”
“汪汪汪!”
恐怖的犬吠令我心臟猛地一沉!
我想起上一世的慘狀,下意識抄起屏風邊的高爾夫球杆衝了出去。
“沈子豪!”
庭院外路燈下,我看見沈子豪拚了命地逃跑,他身後的黑犬快得就像一道黑線。
我心臟快的像是要跳出來,竭儘全力地跑過去。
“沈子豪!”
在黑犬要將沈子豪撲倒在地的前一秒,我用儘全身力氣,一高爾夫球杆砸在了黑犬的頭上。
“姑姑……”沈子豪害怕地抱住我。
“汪!”被砸的黑犬發出低鳴,齜著牙惡狠狠地瞪著我,眼睛布滿了血絲。
我渾身肌肉緊繃,揮舞著高爾夫球杆,“滾開!滾開!”
“汪!”
黑犬齜著牙速度迅速地撲了過來,我和沈子豪兩個人都被撲到了地上。
“痛……”
我第一個動作就是把沈子豪牢牢地護在懷裡。
可下一秒,右上臂傳來血肉撕碎的劇痛,我控製不住地大叫,眼前犯黑。
“啊好痛!”
“姑姑,姑姑我好怕……”
“死狗,滾開,不許傷害沈子豪!”
“嗚嗚嗚……”
事實證明,人在生命受到危險的時候,是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求生本能。
但事後,我對如何抗擊惡犬的幾分鐘記憶完全空白。
稍稍有點意識的時候,我隻記得我眼睛裡一片血腥的紅,整個人痛得沒有一絲力氣。
沈子豪眼淚鼻涕地跪在我身邊,傷心地喊著我姑姑。
而我視線正前方,是一片黑紅色血泊,我不知道一襲白裙的宋南梔為什麼會跪坐在血泊中,而且手臂有輕微的傷痕。
此刻,她楚楚可憐,雙肩不停的抖動,通紅的眼眶吧嗒吧嗒地落下大顆的眼淚。
我看到她懷裡,是已經腦袋開花的黑犬……
“傅總來了!”
不知誰恐慌地喊了聲。
我心跳驟然加速,身上的痛感也回歸了,整個人像是在刀山火海裡煎熬。
即便多少次說不愛他,不再在乎他了。
但在這種時刻聽到他的名字,還是會心尖悸動。
這個男人畢竟是我十八歲情竇初開,一眼就愛上的人啊。
血色朦朧的視野裡,我看到傅慎言背著微弱的路燈,陰沉著臉大步流星地朝我這邊走過來。
他黑眸一片寒意。
我的心臟像是被凍在冰天雪地裡,一碰就能粉碎。
上一世,我難產躺在手術床上的血泊中,性命垂危,傅慎言陪著宋南梔的狗,冷漠不耐煩地問我死透了沒。
這一世,我不僅傷害了宋南梔的狗,還傷害了他最愛的女人。
我不敢相信,接下來要承受這個男人多麼恐怖的雷霆之怒——
傅慎言終於走到了我麵前,他鋥亮漆黑的皮鞋踩在血泊裡,渾身散發著蝕骨的寒意,連空氣都能凍住。
我很怕他像上一世那樣,為了宋南梔遷怒整個沈家。
我艱難地撐起躺在血泊中的身體,狼狽又恐慌地跟他道歉,“對不起,傅慎言,我不是故意的……”
傅慎言冷冽地注視著我,眉心皺成了一團。
“慎言,果果,果果好像快不行了,慎言,嗚嗚,我們的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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