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華說道“我找代廣興問點事。”
“問啥事?”長頭發年輕人將手裡的煙彈飛了出去。
“你是誰啊?”
“你彆管我是誰了,你就說問啥事吧?”
張華大聲道“我是鄉政府的,來找代廣興問點事,問啥事還得給你請示彙報嗎?”
長發年輕人沒敢再說話,盯著張華與高倩看了幾秒,將攔著的身子往一邊讓開“他們在屋裡,進去吧。”
堂屋的兩扇門是開著呢,隻是掛了一張擋蒼蠅的藍色塑料網,外麵看不到屋內。
張華掀開網簾,高倩跟著走進屋內,屋內有四個人分兩邊坐著,一邊坐著的是代廣興一家三口,代廣興在外側坐著,中間坐著靳鳳蘭,她緊緊抱著一個少了一條左臂的女人,想必就是代玉敏了。
代玉敏好像受了驚嚇,一直在靳鳳蘭的懷裡發抖。
代廣興與靳鳳蘭二人看到張華二人的到來,眼睛中滿是期待的目光。
他們三人對麵坐著一個與靳鳳蘭年齡差不多的女人,臉上帶著怒氣,正抬眼看著張華二人。
四人中間是一張小方桌,桌子上有一張白紙和一支筆,還有一盒已經打開了蓋子的印泥。
張華瞬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這是在逼代廣興他們寫什麼東西,問道“代廣興,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有什麼要緊的事談嗎?我叫張華,是雙河的副鄉長,來找你談點事。”
又對那女的說道“你的事談完了嗎?談完了就離開,我這邊有公事要說,不適合有外人在場。”
那女的一聽是副鄉長,馬上就站了起來“哦,是鄉長來了,我沒事,我跟他們家是鄰居,來串門的。
你們談公事要緊,廣興啊,我就不坐了,閒了我再過來串門。”
女人想走,高倩說道“你是誰?你來是串門的嗎?你在讓他們一家寫什麼呢?為什麼還要按手印?”
女人一邊說著“我就是來串門的,是鄰居,你們聊,你們聊。”從高倩的身邊擠過,掀開網簾,快步走去,門口的長發青年也跟著她離去。
代廣興“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張鄉長啊,俺一家謝謝你的搭救了,他們逼俺寫不再告狀的保證書都逼兩天了,連吃飯睡覺,就是上廁所都有人跟著。”說完,痛哭不止。
靳鳳蘭抱著三十六歲的代玉敏也是哭泣不止。
車內攝像機跟前看著屏幕的徐麗麗,聽著耳機裡的痛哭聲,不由脫口而出“臥槽,這都啥年代了,還特麼有這樣欺負人的,真是作死。”
張華將代廣興扶了起來,一問才知道剛剛那人就是代紅霞的母親,外麵長頭發的年輕人是代紅霞的二弟代紅軍。
代紅軍跟代紅雷他們弟兄兩個換班來看守代廣興一家三口,不允許他們外出。
鑒於眼前的形勢,為防止出現惡性事件,實在不適合在這公開的進行采訪拍攝,高倩決定將他們三口帶到縣城去,另找地方,張華點頭應允了。
當下張華將高倩的身份告訴了代廣興夫妻倆,並將高倩要帶他們離開的事也說了一遍,兩口子激動的不停的點頭。
就當代廣興三口收拾完畢,鎖上房門跟著張華與高倩離開時,遠處跑來了幾個人,為首的就是長頭發的代紅軍,另一個有三十多歲,代廣興小聲說,那個就是代紅雷。
幾個人攔著張華與高倩五人的去路,問張華“你要帶他們去哪?”
張華大聲說道“我是政府乾部,帶轄區的老百姓去政府問點事情,怎麼了?還需要向你們請示彙報嗎?”
代紅雷說“你是乾部你可以走,代廣興一家三口不能走,我們兩家還有些事沒處理完,處理完了事,他們想去哪去哪,我們不攔著。”
張華道“你問代廣興是願意現在處理你們兩家的私事,還是願意跟我去鄉政府?”
代廣興不等對方問,馬上接話道“我願意先去政府談公事,至於私事等俺一家回來了再談。”
張華說道“現在我命令你們讓開道路,你們無權去限製彆人的自由,再不離開你們就是犯罪,想吃牢飯嗎?”
代紅軍道“你嚇唬誰啊?我姐夫就是派出所副所長,你敢搶人,指不定誰吃牢飯呢?你要再敢囂張,彆說我不敢打你。”
張華一扭臉,往前擠了一下,站在代紅軍的麵前“我叫張華,是雙河鄉人民政府的副鄉長,你敢打我一下試試?
你現在可以給你姐夫打電話,問他還管不管你們阻攔我的事?
你敢不敢打這個電話?你不打我打。”
張華說著拿出電話就要撥號,代紅雷一把攔住了張華“張鄉長,這都是誤會,我弟年輕不懂事,你要帶代廣興一家走就帶吧,沒事,我跟他家的私事等他回來再處理也行。”
說完對幾個人道“讓開讓開,彆攔路。”
張華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代紅雷一臉陪笑,他也沒多說,與高倩一前一後將代廣興一家領到了車跟前。
早已經在駕駛位上發動著了車子等候的徐麗麗,見張華與代廣興三口都上了車,一加油門,越野車駛了出去。
高倩輕拍了幾下高聳的胸口,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還好是虛驚一場,總算是有驚無險的離開了。
謝謝張鄉長了,要不是你來,彆說我帶他們三口離開,我自己能全身而退就是萬幸了。”
“不客氣了高記者,你們也是為老百姓伸張正義嘛,我能幫還是幫的。”
“那好,不跟你客氣了,等這事忙完,我請你張鄉長吃飯。”
“好的,高記者,我可記下了啊。”
來時用半個小時,回去用了二十分鐘,徐麗麗的駕車技術就是高,那車跑的飛快,方向盤卻控製的輕鬆自如,還沒有將車上坐的人左右搖擺。
到了鄉政府門口,車輛慢慢停下,張華下了車,車子很快就飛奔而去。
看著飛速駛走的越野車,張華說道“兩個女記者竟然這麼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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