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的?”唐楚君驚喜地叫出聲來。
又想到兒子十六年來都在她眼皮子底下受苦,她卻不自知,不由得淚如雨下。
一時,又哭又笑。
時安夏揉了揉眉心,忽然有點明白,母親為什麼會被祖母算計而成了她爹時成軒的妻子。
實在是......太缺心眼了啊!
時安夏正色道,“時雲興之所以落水而亡,完全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彆人。”
此子不止不學無術,胡作非為,還浪蕩風流,毫無廉恥之心。
早前,他看上了工部主事魏忠實的嫡女魏采菱,卻又嫌對方門第太低,不願明媒正娶,隻想收了人家當個小妾。
魏忠實雖隻是六品小京官,但也是清清白白的正經人家。
且魏家家風清正,豈容這等登徒子羞辱?彆說是小妾,就算八抬大轎迎做正妻,人家都是不願意的。
時雲興那日聽說魏采菱出門去萬佛寺上香,便起了歹心,準備抓了人毀去姑娘的清白。
這般,那姑娘就不得不進侯府做個小妾。
時雲起不知從哪裡得知了消息,匆忙來給時安夏報信,然後一起趕去救人。
誰知剛行至南郊長福道,就見魏采菱跳河了。魏采菱帶來的那幾個丫環也紛紛跳下去,一時河裡到處都是姑娘的尖叫聲。
時雲興仗著水性好,也追下水去。
水流湍急,有個姑娘被水越衝越遠。
時安夏沒多想,沿著岸邊跑了一段,也跳下水,想把那姑娘拉上來。
她跳下去的時候,雖然抓到了姑娘的手,但到底力氣小,根本拉不動。
眼看著兩個姑娘都被水衝得更遠,時雲起慌了,也趕緊跳下水救人。
這一鬨,周圍莊子上的百姓們圍過來看熱鬨,七手八腳把水裡的姑娘們全撈上來。
最後,時安夏才發現,隻有時雲興沒上岸。
等到她回府去喊人,打撈上來的隻有時雲興的屍首了。
此時窗外寒風凜冽,漫天飛雪迷人眼。時安夏將時雲興的所作所為,仔仔細細掰開揉碎講給唐楚君聽。
唐楚君驚得半天回不過神來。
她原先並不清楚來龍去脈。
她知道兒子頑劣,不愛讀書,但哪知會無恥到這個份上?更不知道溫姨娘平日裡教他人前一套,背後一套,將她瞞得死死的。
若不是女兒一席話,她可能這輩子都被蒙在鼓裡。
她想起來,早前女兒也隱晦提醒過,說哥哥在外行事不妥,希望母親多加約束。
但那時她以為兒子隻是少年頑劣,便嘴上敲打一番。
她不知道的是,轉頭兒子就去把時安夏教訓了一頓,叫她彆多管閒事少告狀,否則要她好看。
時安夏見母親不管事,便也歇了心事,看到這瘟神就躲著走。
唐楚君得知真相,覺得羞恥至極。畢竟是自己養大的孩子,乾出這種事,與那地痞流氓何異?
連連怒罵,“這逆子!這逆子!他怎麼敢?”
時安夏將一杯熱茶推至唐楚君麵前,溫溫一笑,“母親,你這麼激動做什麼?又不是你親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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