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媽媽笑,站在一旁的丫環也跟著竊笑。
時安夏指了指這群丫環,“你們啊,彆光顧著笑!多跟譚媽媽學著點,怎麼能一句話不說就把事兒給辦了。”
丫環們齊齊回應,“是!”
時安夏這才滿意地又喝了一口茶。
一個姨娘而已,掌家名不正言不順,傳出去還有損侯府聲譽。那不得小心摟住這潑天富貴嗎?
這是往日沒人刻意去挑撥,不然侯府掌家權就算唐氏不要,上還有大伯母,下還有三伯母四伯母,哪輪得到一個姨娘耀武揚威?
桂嫂滿身是傷被帶進來,匍匐著身子,額頭抵在地上,“奴婢見過大小姐,謝大小姐救命之恩。”
時安夏道,“不必謝我。要謝,就謝你自己平日的善意。起少爺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問桂嫂在哪裡,可有因他被責罰?”
桂嫂淚流滿麵,“起少爺是個頂頂好的人!”
她一時也沒想起自己對起少爺做過什麼善意的事。
她隻是在他餓得不行的時候,悄悄塞給他半個冷硬的饅頭;在他發高熱渴得不行的時候,悄悄給他喝半碗冷水......彆的,她也沒有能力做了。
時安夏不和她扯閒的,“你先在夏時院養著傷,等傷好了,就去伺候起少爺,你可願意?”
桂嫂卻是在想,要如何告訴大小姐自己被要挾做了溫姨娘的耳目。
時安夏見桂嫂久久沒回應,已知這內裡的名堂,“你不用怕,在這裡站著的都是我信得過的人。你可以放心說話。”
桂嫂這才抬起頭,把溫姨娘的話轉述了一遍,說完便哭著磕頭,“彆的人我可以不管,但我女兒才九歲......”
“你的意思是,隻有女兒是你在意的人?彆人的死活你不在乎?”
桂嫂想起昨夜公婆對她惡語相向;小姑子嘲笑她,還汙蔑她在侯府有相好的;丈夫更是對她拳打腳踢,說她是隻不下蛋的雞,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
她那好表妹還在一旁不知廉恥地煽風點火,“以後桂家的香火要靠我來續,你說是不是啊,表姐夫?”
桂嫂望著大小姐的眼睛,沉沉落下一個字,“是。”
“那好辦。”時安夏微一斂眉,“過兩日你回去跟你丈夫說,我夏時院需要添人,簽賣身契那種,七兩銀子一個人,另外每月還有二十文錢。讓你小姑子來試試。”
桂嫂沒聽懂,“為什麼讓我小姑子來?”
譚媽媽在一旁解釋,“你讓小姑子來簽賣身契,她肯定跟你吵。會攛掇你丈夫把你女兒賣進咱們府裡來。到時你女兒的身契捏在我們姑娘手裡,你還擔心什麼?”
時安夏聞言想起上輩子在宮裡,有幾位得力的嬤嬤也是這般一點就通。
她說上半句,她們立時便知下半句;她一個眼神,她們便立刻知道她要什麼。
說到底,沒有那些人,她在宮裡也堅持不了那麼久。
莫名眸底升起一絲悵惘,“譚媽媽,你要是能長期過來幫我該多好。”
譚媽媽得了臉,心中歡喜,“姑娘說哪裡話。北茴培養起來,比老奴厲害多了。”
“那就拜托譚媽媽多教教她。”
“老奴定當竭儘所能。”
桂嫂瞧著夏時院主仆之間相處融洽,哪像溫姨娘那邊,整天陰森森的。想著以後女兒也能跟在身邊,莫名歡喜起來,似乎身上的傷都沒那麼疼了。
卻聽大小姐說,“一會兒你就當好溫姨娘的耳目,把我去了哪裡報給她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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