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後來晉王登基,時安柔也隻是後宮中最底層的一名夜者,從未得到過帝王寵愛。
時安夏想得入神,快天亮時,才和衣倒在榻上睡沉過去。然而隻睡了不過兩個時辰,她便被時老夫人身邊的陳媽媽吵醒了。
聽得外邊似是北茴在攔著人不往裡闖,“陳媽媽,您止步。我們姑娘天亮才睡著,身子骨兒又不好,您彆去吵著她。”
陳媽媽居高臨下的主院派頭,“這都什麼時辰了?咱們老夫人都起來了,你們姑娘還在睡,成何體統?這要傳出去,多讓人笑話。”
時安夏坐起身,捏了捏眉心。
她對這位陳媽媽印象深刻。
此人是陪著溫姨娘從甘州來京城的奴仆,慣會諂媚討巧。不止是溫姨娘的心腹,更深得時老夫人看重。
但時安夏之所以記得她,卻因為她還是南雁上輩子的婆母。
南雁就是因為被她兒子陳金福花言巧語哄騙,所以沒跟著時安夏去晉王府。
時安夏嫁入晉王府後,事事不順,和那堆妻妻妾妾鬥法,沒時間關注府外南雁的生活。
結果南雁被那嗜賭如命的丈夫,輸給了其他賭鬼。
那時候南雁還懷著孕,被人糟蹋完以後哭著回來找婆母作主。
就是這位陳媽媽,當著街坊四鄰的麵,指著她的鼻子罵她不要臉,說她剛從彆的男人被窩裡出來,怎麼好意思來跟她說有孕在身?又說她肚子裡裝的還不知道是誰的種!
這一鬨,左鄰右舍就都知道了這事。
陳金福裝出一副好心,悄悄把南雁安頓後,沒幾天又把她輸給了另外一個人。
南雁再次被糟蹋後,心如死灰,幾尺白綾吊死在陳媽媽家大門口的門梁上。
......
時安夏現在想起來,還有窒息般的刺痛。
她眼裡一片陰沉,揚聲喊,“北茴!”
北茴答應一聲,趕緊打簾進去,一臉不忿。
那陳媽媽直接便是跟了進屋,嘴裡念叨,“姑娘,你這屋裡的丫頭該換換了,尊卑不分,不敬老,沒得傳出去損了姑娘的名聲。”
時安夏任由北茴侍候自己穿衣梳洗,聞言歪頭問,“陳媽媽,誰為尊,誰為卑?”
陳媽媽被問得老臉一白,“這......”
時安夏又道,“所以陳媽媽跑到本姑娘院子來指著鼻子罵,可有分尊卑?還是說,你覺得自己可以替代侯府的主子作主了?”
陳媽媽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老奴不是這個意思。老奴是替老夫人傳話,讓姑娘去一趟荷安院。”
時安夏淡漠彆過頭,不再說什麼。
隻是出門的時候,輕飄飄撂了幾句話,“既然陳媽媽這般懂規矩,那犯了錯,少不得要自罰。否則傳出去,還以為侯府禦下不嚴,沒得損了老夫人的名聲。也彆太苛責自己,就去明鬆堂跪三個時辰吧,祖母那裡本姑娘自會去說。”
說完,給了北茴一個眼神。
北茴忍不住挑了挑眉,歡天喜地,“是,姑娘,奴婢這就送陳媽媽去明鬆堂。”
陳媽媽的臉黑如鍋底,氣得全身顫抖。
荷安院裡,時安夏給老夫人請安,便看見時安柔正站在老夫人身後捏肩。
見她進來,時安柔忙從老夫人身後走出來,向著她輕輕一福,“見過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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