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陳淵神情淡漠,薄唇輕啟,“我不缺銀子。”
時安夏今生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認真看一個男子。
他膚色少見的白,襯得臉上那道傷痕格外明顯。
瞳孔又太黑太沉,流轉著讓人琢磨不透的幽光。
他隻安靜站在那裡,便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
時安夏微微揚起疑惑的臉,“不要銀子,你所圖為何?”
這一次,陳淵一錯不錯地盯著她的眼睛,凝視了很久的時間,久到她以為他不會回答。
他才一個字一個字,迸出一句咄咄逼人的話,“我之所圖,你不知道?”
有那麼一瞬,時安夏有種近乎窒息的脫力感,就好像他曾是她很重要的人一樣。
她努力回想前世今生,可以肯定自己從來不認識眼前這個男子。
哪怕隻見過一麵,她也不可能一點都不記得。
更何況,她過目不忘,記性一向好。
而那天晚上,她在巷子裡把他送去同安醫館,是她見到他的第一麵。
時安夏低下頭,避開他深沉灼鬱的視線,認真問,“我應該知道嗎?”
她話音剛落,他便轉身坐上了馬車夫的位置再不看她。
時安夏錯愕地站在原地,光從他的背影就看到了滲出的寒氣。
有沒有可能......他認錯人了?
北茴氣得想罵人。什麼嘛!一個府衛長還敢給姑娘氣受!
卻不知為何,她竟被那股寒氣所懾,嘴張了張,開不了口。
“不走嗎?”一襲白裘出現在人前的時雲起來了,正好打破僵局。
“這就走,先去魏家接魏姑娘。”時安夏扶著北茴的手上了馬車。
夜寶兒不用她喊,就搖著尾巴縱身躍上。
好半天,時安夏不見時雲起,正要掀簾問,就見北茴和紅鵲也上車來。
紅鵲道,“起少爺要跟府衛長坐一塊。他說他要親自替姑娘您趕馬車。”
巧的是,魏家也是當哥哥的趕馬車,載著魏家兩姐妹出行,還帶著兩個丫頭。
兩輛馬車緩緩出城,剛走到槐蔭路口,便過不去了。
連日積雪將樹壓垮,幾棵大樹橫七豎八堵在路中間。
陳淵淡淡道,“去不了報國寺,不如改走大足寺。”
時雲起跳下馬車,轉了一圈兒,彎腰檢查片刻,回來說,“這樹好像不是大雪壓垮的,倒像是人為攔在路中間。”
陳淵挑了挑眉,“所以呢?”
“咱們搬開就好了,不礙事。”時雲起覺得今天的陳淵有點奇怪。
平時不說話歸不說話,但乾活兒利索,沒這麼陰陽怪氣,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陳淵坐在那不動,“你搬?”
時雲起這下確定不是錯覺了,“我一個人搬不動。”
陳淵乾脆懶得理他,開始讓馬調頭,準備轉去大足寺。
結果魏嶼直趕過來,停好馬車問,“這是怎麼了?”
時雲起解釋,“路被樹攔了,咱們一起把樹移開就能走。”
魏嶼直想都不想,搓了搓手,“時公子你歇著,我一個人就能移開。”說著正要動手,不知怎的,小腿彎麻了一下,猛撲在雪地裡。
時雲起嚇一跳,趕緊奔過去扶起他,“你怎麼樣?”
魏嶼直歎口氣,“許是最近練武太勤,拉傷了筋。”上次在侯府他就丟過一次臉,沒想到這酥麻刺痛感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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