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她雖然沒成過親,也沒有喜歡的人,可她知道真正夫妻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每次世子爺和世子夫人過來的時候,她都在悄悄觀察。
那兩人是真的情濃,舉手投足,眉目之間,光是看著都覺得幸福。
不像他們少主和夫人之間看起來也甜蜜,卻像是都在努力甜蜜著。
他們夫人似乎更像是要從少主身上找到某個答案......北茴不敢深想,隻覺夫人年紀還小,興許及笄以後就好了。
岑鳶也是這麼想的,興許他的小娘子及笄就好了。
他鼻間縈著娘子特有的香甜。
他慣來不喜香,尤其不喜歡女子身上甜膩的馨香。
但他喜歡時安夏,便喜歡時安夏身上的香甜味了,“可消食了?”
“消了。”時安夏也覺走幾步就有些乏。
“那回去補眠。”他蹲在她麵前,“上來,我背你回去。”
時安夏紅了臉,還是默默趴上了他寬大的背。
他背著她,一步步走回房。
北茴看見兩人說說笑笑回來,少主還背著夫人,畫麵十分溫馨,又覺得恐是自己想多了。
她這倆主子分明甜甜蜜蜜。
等時安夏睡下,岑鳶準備回房。
時安夏又伸手拉住了他,拍了拍床榻,“你上來。”
岑鳶眸色微深,就乖乖合衣躺在了她的身邊。
他心如戰鼓,她的心卻緩慢平靜地跳動著。
她在黑暗中,伸手抱住了他,將被子扯過去,蓋住了他的身子。
時安夏輕輕巧巧拱進了他的臂彎之中,閉上眼睛,將一切情緒隱入黑暗。
岑鳶是天亮前走的,走的時候,怕驚醒了時安夏。
他將胳膊從她頸下抽出來時,還塞了一隻掃尾子軟枕進她的懷中。
她睡得恬靜,呼吸輕勻。
待他一走,她就睜了眼,目送著他的背影離去。
直到徹底看不見了,她才再次輕輕閉著眼睛,無聲地在黑暗中哭泣。
其實早在上次昏迷六天之後,申大夫就曾告訴過她,祝由術有可能與絕情蠱同時進行。
換句話說,她失去了愛一個人的能力。
她當時跟申大夫解釋說,她曾經對岑鳶也歡喜雀躍過,也曾心動不已。
在他為她剝糖炒板栗時,她分明也感受過甜蜜的味道。
申大夫說,那是假象。
甚至是記憶的痕跡,你覺得你甜蜜而已。
正如一個人遇到一件事時,明明是不想做,卻又鬼使神差地做了。
那便是記憶留下的痕跡。
時安夏想到初見岑鳶,把他送到醫館去時,就不想與他再有糾葛。
再次見麵,他一身落魄黑衣,不言不語帶著受傷的夜寶兒站在侯府門口好幾日。
她心裡分明也是抗拒的。
她不會允許自己身邊有來路不明的人出現,那是危險的信號。
可她還是鬼使神差妥協了。
在岑鳶進了侯府以後,行事乖張傲慢,甚至偶爾還帶了些敵意,時安夏竟然將他放在哥哥時雲起身邊去貼身保護。
她莫名其妙信任一個人,毫無道理地信任一個人。
原來,這一切隻是記憶留下的痕跡。
她期待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為他心跳,為他鐘情,甚至為他癲狂......而她,卻已失去了愛一個人的能力。
黑暗中,岑鳶去而複返。
他高大的身影站在床邊,緩緩低下頭,小心在她臉上落下一個冰涼的吻。忽然就愣住了......她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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