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五個人,重傷的十五人,輕傷二十四人,這一場戰鬥一半的人帶傷,還能繼續去邊境的還有多少人?”
“重傷裡一半去不了,輕傷的兄弟們明確表示能去。”杜森回道。
“不能去的兄弟怎麼安排的?”
“重傷的全部原地返回,再從輕傷的兄弟裡選出幾位,先去最近的城鎮,跟那裡的軍驛接上頭之後再由軍驛那邊安排送回涼州城。”
“嗯,就這麼安排吧,還有死掉的這幾位兄弟,撫恤金加倍,如果有後人,王府承擔他們後人的撫養費到子女十六歲。”唐蓮揉了揉眉頭,這算得上是自己的第一戰,可沒想到第一戰就是慘勝。
杜森看著他的樣子,並沒有離開,而是單膝跪地,“二公子,以少勝多本就不易,更何況還是敵人數倍於我們,能夠殺敵狼主,傷敵過半,已經是一場大勝。”
“兄弟們也都很亢奮,對二公子更是沒有絲毫怨言,隻要是打仗就會死人,今天死的是這幾位兄弟,明天死的也有可能是我。”
“我們這些人,早在參軍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戰死的準備,對我們而言,死在戰場上是我們最好的結果。”
換成任何一個將領,這都是一場大勝,可他從二公子的臉上看到的隻有痛心和自責。
唐蓮輕歎了一口氣,他知道打仗要死人,也知道自己現在有些聖母,可他的心境就是轉變不過來。
作為一個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他像是所有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一樣渴望戰場,可當戰場擺在他麵前,有人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死的時候。
他有些適應不了了,更準確的說是,他有些怕了。
封建社會下普通百姓和士兵的性命對上位者來說什麼都不是,在他們眼中,這些人死了也就死了。
可他唐蓮的身體裡住著的是一個未來的靈魂。
他做不到這樣。
隻是一個普通士兵而已,死了也就死了,誰會在意呢?
誰又會記得?
“行了,就彆操心我了,去安排事情吧,我們的時間不多,一定要想辦法從那群北狄人的嘴裡套出穿越沙漠的路。”
唐蓮揮了揮手,示意杜森下去。
這種事情隻能自己慢慢消化,慢慢融入這個世界的規則。
去找那對兄妹的人到現在也還沒來,看樣子是找不到人了,既然找不到他們,那擺在眼前最簡單的就是從那些北狄人的嘴裡套出路。
畢竟他們能夠安全橫穿過來,也能安全回去。
“逃走的那些北狄逃兵怎麼處理?他們不是往沙漠逃的,而是往我朝境內逃的,人數大概在一百多人左右,如果不處理的話,附近的村鎮可能會受到影響。”
“把消息傳給最近的軍驛,讓他們通知縣府,想辦法把這群人找出來弄死,報仇的機會給他們了,能不能抓住,就看他們自己了。”
唐蓮微微閉眼,這些散兵的戰鬥力也就那樣,更何況還是被打掉了士氣的散兵,普通縣兵足夠解決他們了。
杜森深深看了一眼唐蓮,確定他沒事之後,將右手扣在胸口的位置鄭重的行了一個軍禮,這才轉身離開。
綺夢和顧順一言不發的守護在周圍,他們都沒有去打擾唐蓮。
隻是默默的守護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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