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堂永望等了許久都沒見江雲回來,隻能咬牙拿出最後一點積蓄付了堂永龍的診金。
劉大夫不愧是醫術高超,一副藥下去堂永龍就醒了過來。
然而,這對堂永望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堂屋,王巧嘴哭天嗆地,東屋,堂永龍慘叫連連。
堂永望坐在院子裡直勾勾盯著大門,等著江雲出現。
終於,沉重的木門被人推開,江雲吃力的推著架車,一瘸一拐往家裡走。
眼看著車子就要推進來,江雲卻脫力跌坐在地上,怎麼都爬不起來。
堂永望臉上的陰雲這才消散許多,等江雲折騰了半天,他才起身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怎的去了這麼久?家裡亂成這樣,娘該早些回來才是。”
說著一把握住架車把手,施舍般看向江雲:
“我來吧,娘你快去做飯,永龍跟巧嘴都餓著。還有,倆人的藥也得煎了。”
話音沒落人便已經走開,然而等了許久都不見回應。
堂永望耐心耗儘:
“娘?你到底聽沒聽我說話!”
轉身,江雲滿身泥濘的癱在地上,已然暈死過去。
堂永望:……
用力攥緊了拳頭,堂永望用僅自己能聽到的聲音暗罵:
“沒用的廢物!”
言罷,上前拖起江雲便往東屋走去。
根本不顧及是否會傷到江雲。
定然是不能把人扔在這裡的,否則他的名聲便要壞了。
江雲緊緊閉著眼睛,努力壓下心頭火氣不讓自己跳起來罵人。
黑心肝的狗東西,她從前真是瞎了眼了!
堂永望把人隨意丟在床上,起身毫不留情的離開,走了許久江雲還能聽到他那不堪入耳的低聲咒罵。
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平日裡人模狗樣之乎者也,誰能想到他說出口的話比那街頭的混小子都還肮臟。
江雲暗暗呸了一口,舒舒服服躺下睡大覺。
昨夜演戲太過傷神,可真是累壞了她。
和著灶房裡叮叮當當的做飯聲,堂永龍的哀嚎,還有王巧嘴的哭叫,江雲這一覺睡的彆提有多香。
雞飛狗跳,雞犬不寧,這才是堂家該有的樣子啊!
直到夜幕降臨,江雲才從懷裡掏出肉乾慢悠悠吃了起來。
上一世自己病了那麼久堂永望都不聞不問,這次自己“暈倒”他定也不會管她。
因此江雲並不擔心偷吃被撞破。
填飽肚子,江雲砸吧砸吧嘴,有點口渴了。
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院子裡一點動靜都沒有。
想必三人已經睡下了。
那怎麼行呢?
江雲掀開褲腳,見本來就不嚴重的腳幾乎要好了,連忙找來一條破布,將腳腕子纏的嚴嚴實實,裝出傷的很嚴重的樣子。
輕咳幾聲,江雲跌跌撞撞往外跑:
“兒啊!永龍!你怎麼樣了?”
“我的兒啊!你怎麼這麼命苦啊!”
“老天爺!你可讓我怎麼活啊!”
房門被撞開,好不容易睡著的堂永龍迷迷糊糊醒來,看見江雲撇著嘴就哭了起來:
“娘……嗚嗚……娘……孩兒疼……”
江雲有一瞬間的恍惚。
剛嫁到堂家時,堂永龍才剛滿月。
那麼大的小娃娃,她用米湯一點一點喂活的。
後來她要養家,就把堂永龍背在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