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們五個剛被堂家趕出來,就住在村子裡沒人要的草堂子裡。
即便如此婆母也沒打算放過他們,日日上門找茬。
堂家其他幾個子孫更是經常欺負堂永望他們幾個。
那時候堂永望不過四五歲,有一次江雲被幾個熊孩子拿石頭砸中額頭流了血,是他打了水小心幫她擦洗傷口。
是什麼時候老大的態度變了呢?
對了,是半年前。
那時候他剛娶了王巧嘴,兩人新婚燕爾,江雲因為那十兩銀子的聘金掏空了家底,更是沒日沒夜的乾活。
王巧嘴初嫁進來,為了躲懶整日找茬。
不是說自己做的飯難吃,就是說自己故意苛待她不給她吃肉。
起初堂永望還曾維護過她,後來便一日比一日不耐煩起來,每每看見江雲便冷了臉。
江雲見過村裡其他人家,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的,因此並沒有怎麼在意。
可現在想來,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除了厭惡還有……憎恨。
他是恨自己的……
如果說他知道了堂守業沒死,還能給他更好的未來,那麼這一切就都解釋的通了。
可前世,堂守業九年後才出現,這期間堂老二堂老三都以不同的借口離開了村子,想來他們並不是如他們所說去趕考或者闖蕩,而是投奔了堂守業。
可憐自己瘸了腿,隻能土裡刨食,伺候老大一家三口,把自己累成了牲口。
想清楚事情的原委,江雲才定下心來。
看來此時的堂守業過的未必如意,否則也不會偷偷摸摸接濟這兄弟幾個,而是九年後才敢露麵。
既然如此,她就還有大把的時間查明真相。
“鬨成這樣,王家這門親不要也罷!”
江雲的思緒被堂永望冰冷的聲音拉回,唇角無聲勾起。
看來這小子是有新的打算了。
不過,自己必然不能叫他如意。
“好了,都回去休息,此事容後再談。”
堂永望發了話,其他兄弟兩個也不再多言,鑽進屋裡便沒了聲音。
江雲看著他們一個個頭也不回的離開,儼然把自己當成了空氣,這是連裝都懶得裝了?
不好,她才剛剛進入狀態呢。
是以柔弱的江雲斜斜歪在地上哎呦呦痛呼:
“哎呀,我的腳,好像更嚴重了……大郎,快來把娘扶起來……”
正準備抬腳回屋的堂永望聞言頓住腳步,江雲隻看到他背對著的身影僵了片刻,許久才轉過身耐著性子來扶她。
江雲倏地就笑了,這才對嘛,不情不願,卻又不得不做。
可笑堂永望對自己如此明顯的厭惡,前世的她竟愣是沒看出來。
等回房躺下,江雲又絮絮叨叨起來:
“哎呦,肚子好餓,你給娘端碗飯行不?”
堂永望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起來,卻還是深吸一口氣應下:
“好,娘好好歇著,是兒子帶累了娘親,兒子這就去給娘端飯。”
江雲:“嘶……有點燙……”
堂永望:“兒子給娘晾一晾。”
江雲:“唉……這屋裡太潮了,冷的很,還是堂屋住著敞亮。”
堂永望:……
“等過兩天,兒子跟娘換換房間。”
江雲得寸進尺:“倒也不必等兩天,就現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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