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是驚歎:“大小姐真是能乾!連藥材都識得!”
“我就說大小姐是個有本事的,俺家杏兒跟著她能學到半分本事就夠了。”
一個圓臉婦人看著院子裡忙碌著翻曬藥材的圓臉丫頭滿眼都是驕傲。
有那沒女兒的,或者女兒沒被選上的,心裡便酸了起來。
李寡婦看了眼身邊磨磨蹭蹭打魔芋漿的李大丫,心下有些不滿。
怎麼說都是鄉裡鄉親,這江雲怎麼選了外人做那些輕省活不選大丫?
這些人也真是,馬屁精!
還什麼“大小姐”,也不嫌臊的慌!
江雲確實臊的慌,做了一輩子的堂寡婦,田裡刨食低頭活了一輩子,猛然被人這樣敬著她渾身不舒服。
江雲心下納罕大家怎麼突然這麼稱呼她,直到看到角落裡抱著一本書笑得神秘兮兮的黃深,江雲才知他這事報昨日“少爺”之仇呢。
江雲無奈失笑,真是小心眼的淘氣包。
見那些小丫頭做事都上手了,又叮囑了些注意事項江雲才出了門。
她得給黃深找個學堂,聽說鎮子上就有一家,她想去看看。
找學堂這事她熟的很,前世那四個兔崽子的學堂都是她找的。
麵館裡生意再次紅火起來,黃掌櫃忙的腳不沾地,自然也顧不上這些事。
然而才剛出了後門,她便差點被絆倒。
低頭一看,一個蒼老的乞兒正倒在地上,江雲嚇了一跳,連叫了幾聲都沒反應。
好在那人還有微弱的呼吸落在臟亂的胡須上,江雲這才送了口氣,連忙喚來黃深幫忙。
院子裡本就沒幾間屋子,除了幾人住著的便都用來存放貨物了。
二人隻能暫時把老人安置在黃深屋子裡。
那人渾身臟臭,睡了黃深的床他竟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江雲心下暗歎,果然是非善惡從一個人的言行舉止就能看出,她前世真是瞎了眼了把一腔心血都用在那白眼狼一家。
早有人得了吩咐去請大夫,來的人卻是胡掌櫃。
“哎呀,李老頭兒實在走不開,聽說你這裡著急我就先趕來了。來,先讓我看看怎麼回事。”
胡掌櫃背著藥箱跑的氣喘籲籲,顧不得喘上幾口氣便走上前來。
看見那老乞兒的慘樣,胡掌櫃眼中露出詫異:
“小子,你不嫌埋汰?”
彆說把人撿回來,許多人見了乞兒不打跑就算是好的。
黃深正神情緊張的盯著進氣多出氣少的老人,聞言忍不住催促:
“胡老兒您快給看看吧,再晚人就不行了。被子臟了洗洗就是,值當什麼?”
胡掌櫃連連讚著好小子,邊俯下身去檢查。
不多時站直身子長出了一口氣:
“嗬!這個味兒啊……”
撞上黃深江雲二人無奈的眼神,胡掌櫃才尷尬的摸了摸胡子,而後猛地頓住手吵著要水淨手。
“哎呀,胡老兒,您先給老人家開了藥,彆說洗手,就是沐浴更衣都使得!”
胡掌櫃尷尬的訕笑兩聲,這才指著床上那人:
“沒啥,就是餓的,把你家那小米山藥粥煮上就是最好的良藥。對了,他身上有不少凍瘡,你自己給他清洗上藥。”
言罷,再也忍不住低頭乾嘔著溜了出去。
江雲了然:
“怪道李大夫說他醫術不弱,卻做不了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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