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舊是上次江雲來的那間會客小廳,隻不過這次不止縣令王夫人,還有幾個身著綾羅綢緞的年輕婦人,加幾個粉雕玉琢的少女。
江雲的到來讓原本熱鬨的花廳安靜下來,眾人紛紛看向江雲,眼底閃過疑惑,更多的卻是鄙夷。
江雲一身淡紫色衣裙,頭上簪著素釵,比起曾經的她已經是盛裝打扮了。
可在這衣裙綾羅綢緞珠釵滿頭的夫人小姐麵前,可以說相當寒酸了。
但是,江雲長的太美,美到這滿屋子女人都失了色彩。
這一點她顯然是意識不到的。
前世被生活磋磨了將近二十年,她的容貌都一直備受村裡人忌憚。
隻是她一直忙著掙錢,對村子裡那些婦人的敵意視而不見。
今生她遠離了大柳樹村,又許久不曾下地乾活,更彆說去山裡挖草藥了。
如今她一雙手養的細嫩纖長,一張小臉兒也嫩的能掐出水來。
你若說她十五歲有人信,說她三十歲?
不好意思,還真沒人敢相信。
一時間屋子裡響起嘰嘰喳喳的討論聲:
“哪裡來的小娘子?怎麼看著如此寒酸?如今是什麼人都能來縣衙了麼?”
“你看看她,一臉狐媚相!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就是,也不知道這是哪裡來的叫花子,呸!臭死了~”
一句句謾罵像是故意說給江雲聽得,上首的縣令夫人卻跟沒事人一般喝著茶,這縱容的姿態讓其餘人越發沒了顧忌。
嗬!原來今日這遭是來給自己下馬威的。
若是前世的自己,怕是早就嚇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不過,這些話早就已經傷不了自己半分了。
江雲照著白露教給自己的禮儀恭恭敬敬行了禮,不想卻繼續被人刁難:
“大膽!見了縣令夫人因何不跪?果真是鄉下婦人,沒半點規矩!”
江雲挑眉看向說話的婦人,那人生了一對吊梢眉,一雙眯眯眼,偏偏臉龐瘦削唇角往下耷拉著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呦!這是哪裡跳出來的猴子,嚇了我一跳!”
江雲誇張的往後退了兩步,那夫人聞言當即怒了:
“大膽!你個不要臉的賤人!來人啊,給我打她的嘴!”
“哎呀!對不住對不住,你看我這嘴沒個把門的,怎麼能說夫人像猴子呢?”
江雲趕忙道歉,那婦人卻把眯眯眼一橫:
“現在知道錯了?晚了!”
“不不不不,我是說,您怎麼能像猴子呢?猴子可沒您這樣小的眼睛,也沒您這樣小還惡毒的心眼兒,說您像猴子簡直就是對猴子的侮辱!”
一番話落,整個花廳的人都驚住了,那上前打人的丫頭也愣在了那兒。
而後,不知誰忍不住笑了一聲,整個花廳裡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瘦臉婦人氣的胸口劇烈起伏,轉頭看著拿帕子拚命壓著嘴角的縣令夫人:
“夫人!您看她!這樣沒規沒矩滿嘴跑火車的賤民,就該亂棍打死!您若怕臟了手,就讓民婦來替您動手!”
說著,她再顧不上體麵厲聲嗬斥:
“還愣著乾什麼?給我往死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