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有書童在灑掃,她摸到後麵,翻窗而入。
得虧李熠這個嚴厲的師父,喻知微翻窗爬牆功夫大有進展,感覺自己同梁上君子有的一拚!
書房還同上次來抄家時一樣,整齊乾淨,桌上筆墨擺放得工工整整,可見於遷性子一絲不苟。
之前抄家時,喻知微並未動手,隻是曾入書房看過一眼。
當時,她覺得過於工整的書房內有一絲突兀,但並未放在心中。
前些時日,她同李熠談論虧空的金銀藏在何處,便聊到書房。不禁想起那日抄家,她在書房牆角處,看到一麵大鼓,上麵落滿灰塵,奇怪又突兀。
她拜托李熠打聽一下,得知於遷並不會打鼓也不喜打鼓。這不僅讓人猜測,體積不小的大鼓放在書房,不是其內藏東西,就是為擋住後麵的什麼東西?
大鼓內,沒有藏東西!
但在大鼓後麵的牆壁上,有一暗格,設置了機關術,乃是華容道!
兒時喻知微常同聰慧的堂兄喻明彥和師兄鄭子訓破解九連環、魯班鎖等機巧玩意兒。
每一次,都是喻知微墊底。
尤其是華容道,她屢戰屢敗!
八塊拚的華容道,她都要費一番功夫。
而眼前的華容道,密密麻麻的小方塊數不勝數,喻知微一下子便傻眼了。
她嘗試移動兩步,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牆壁內鑲嵌的暗格一定藏了重要東西,十有八九就是於遷虧空戶部貢賦的證據。
可喻知微就算重新投胎活一回,也是打不開!
沒辦法,隻能另請高明!
“老爺。”
喻知微正準備撤退時,門口響起書童聲音,緊接著,門“吱呀”一聲被從外推開。
來不及跳窗的喻知微,隻能躲在門後,與來人隻個一麵門扇。
隻要外麵的人一進屋,她立馬就會被抓個現行!
完了!
喻知微悄悄抓起花瓶,準備偷襲。
但是,她這一花瓶下去,偷進書房的事情就會暴露,於遷必然會轉移贓款和證據。
那就將人砸暈後綁起來,找李熠來以外力破壞暗格。
可萬一暗格內沒有證據,於遷反撲,她必死無疑,李熠也會受到苛責刁難,弄不好會丟官罷爵!
進退維穀,喻知微還未拿定主意,就看到一隻靴子踏進門內。
她的心臟,跳得前所未有的快,握著花瓶的手心全是汗,嘴唇卻乾巴得厲害。
豁出去了,她握著花瓶的手猛地收緊,抬起手臂。
“於尚書。”
庭院中,響起一個聲音,喚住於遷。
半個身子踏進門的於遷,收腳轉身,就看到李熠。
敵人相見,自然是分外眼紅。
尤其是,於遷被李熠害得抄家並關進大牢。
但於遷是個青麵狐狸,心裡恨極了,麵上仍笑盈盈。
“真是稀客。也不知是哪陣邪風,把李都護這座大佛吹來吾這小破廟?”
於遷一開口,全是陰陽怪氣帶著刺兒。
李熠這人,從不吃虧,嘴上也是!
“自然是陛下的惠風,將吾吹來此處。”
景泰帝命李熠偵辦戶部虧空案,他如此言語,是要繼續調查於遷。
於遷磨了磨後槽牙,努力維持麵上笑容,“陛下已還我清白。不知李都護為何同陛下意見相左?”
“誤會。我來此,隻是想向於尚書請教一些戶部賬目問題。畢竟,於尚書兩袖清風,乃剛正不阿之清官,必然願意協助在下儘快查清案件,追回貢賦。”
“李都護所言極是,便請到書房一敘。”
“勞煩於尚書了。”
於遷笑著在前引路,但一踏進屋子,便寒了麵色。
有人,進過書房!
於遷有強迫症,書房內的所有東西都是按照他的習慣擺放,任何物什偏一寸都會令他感覺不自在。
隻踏進一隻腳的李熠,眼見於遷突然停下,堵在門口,好奇問道:“於尚書,你怎麼了,可是身子不適?”
於遷抬手按住額角,“抱歉,前幾日在牢房中風邪入腦,現今頭疼發作,需得請大夫施針緩解痛症,便隻能麻煩李都護改日再來。”
李熠目光越過於遷,見書房內無人,鬆下一口氣,但未順勢離去,而是客套道:“吾認識幾位聖手,可請來為尚書診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