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常譏諷官員追名逐利,但隻有身居要職,才能真正保護家人!
昨日喻明彥臨下衙時,翰林博士通知他,準備萬壽結壽詞。
這是個難得出人頭地,平步青雲的極佳機會,他不敢相信,這種彆人削尖腦袋都得不到好事,竟會砸在他頭上?
但不管如何,他一定會好好把握這次機會,快些升官。
編修負責日常修撰國史實錄、起草詔書,日常無法得見聖顏。若能升任為等待皇帝詔命以備應答的“侍詔”,不僅能得見聖人,還可在禦前說上話。
屆時,就算國公府這樣的權貴,也是要忌憚他幾分,不敢再來招惹喻家,也不敢再輕賤他的妹妹。
喻明彥坐在床邊,伸手拂去喻知微額前碎發,“二妹,克夫一說,無稽之談,我知你並不介意,一心隻想見李鈺一麵。你是不相信他死了,可是,他真的死了,是毒發身亡!”
窗外,暗影中,李熠眉毛一動!
他從昨日送喻知微回家後,便一直未曾離開。
當聽到郎中說,她可能永遠醒不來時,差點兒就衝進去掐死郎中。
什麼變成傻子,什麼失明失憶,他不相信。
聰慧又堅韌的她,一定會平安無事的醒來。
隻是他萬未想到,竟然聽到李鈺被害致死的消息。
他這幾日,一顆心都懸在喻知微身上,顧不上其他。
原以為,李鈺是體弱猝死,或是惡疾發作,因此國公府遷怒責怪到喻知微身上,罵她是紅顏禍水的克夫災星。
結果,李鈺是被人謀殺的!
國公府竟如蠻夷,好生不講理,將所有怨恨怒火發泄在無辜的她身上。
這口氣,她能忍,他不能忍!
“阿兄,你說什麼?”
屋內床榻上的喻知微,緩緩睜開眼,迷惘又驚愕的看向喻明彥。
“二妹,你醒了。你感覺如何,能聽見我說話,看到我嗎?”
一向沉穩的喻明彥,激動得快要語無倫次。
大腦還是混混沌沌,沒有力氣的喻知微,緩緩從被子下探出手,抓住喻明彥衣角,聲音顫抖,“阿兄,你說阿鈺是被人毒死的,是不是真的?”
她才剛剛蘇醒,喻明彥不想刺激她。但見她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知她執拗脾性,便點點頭,“是。前日,李鈺在來找你的路上,毒發身亡!”
“是誰,是誰毒死了他?”
阿鈺那麼好的人,怎會有人害他?
喻知微情緒異常激動,撐起上半身,手上用力差點兒將喻明彥的袍子扯破。
喻明彥握住她的手,柔聲安撫,“二妹,你彆激動。我是偶然間聽到同僚議論,才得知李鈺疑似中毒,但事情是真是假,還有具體情況我並不知。但你放心,我會幫你打探清楚,你莫要思慮過甚,好好休息,養好自己身體才是關鍵!”
喻知微跌回塌上,直勾勾仰望上方。
無風不起浪,阿鈺恐當真是被人所害。
想著從前他對她的種種溫柔體貼、想著他看她時情深款款的目光、想著他落在她額頭上的甜蜜親吻,有豆大的淚珠子,從她眼角滑落。
但下一瞬,她猛地坐起,拭去眼角淚珠。
“阿兄,我要進國公府,查明阿鈺死因!”
她說話時,用力一錘床板,表達自己的憤怒和決心,結果劇烈咳嗽起來。
喻明彥忙輕拍她後背,“二妹,你還生著病,需得臥榻靜養,不易外出”,他知自己這個二妹雖長得嬌滴滴,但性子剛烈又執拗,不會聽勸。但她已被國公府拒之門外兩次,根本無法進入國公府,何必再去自討苦吃。
“阿兄,我有辦法進國公府,並留在府上。而我不在家的這些時日,你幫我照看一下脆桃。若我阿爹回來,你便去國公府找一個叫茴香的婢子。”
“你要如何入國公府?茴香由是誰?”
喻明彥滿心疑問,喻知微目光幽幽,反握住喻明彥的手,“阿兄,我要做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你放心,我絕不會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若是我不在家的時日,有外人問起我,你便說我離京去尋父親,其他不必多說。”
心中湧出強烈不安的喻明彥,覺得喻知微要去做一件十分凶險之事,堅決不同意,“二妹,李鈺的死因,我會幫你調查清楚,你就好好待在家中養病,莫要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