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大哥,咱們快走”,隨喻知微跳上馬車的脆桃,催促車夫快些揚鞭,離開這是非之地。
硬撐一口氣的李熠,坐在血泊中,看著小馬車從旁駛過,不禁苦笑。
被關進宗正寺的三皇子李承頡,不敢動他,便選擇刺殺她。
他得到消息,立馬出城,攔截殺手。
殺手由三路上山,初一和十五與他分頭行事。
李承頡花了大價錢,雇傭的是江湖人士,身手不錯。而他膝上有傷,還有先前廷杖的傷也還未愈,以一敵十,吃了大虧,勉強撐著一口氣,想看她安全無虞。
如今見了,再也撐不下去,仰麵躺倒在地。
“真是狠心的丫頭!”
不過這樣的性子也好,行走在外才不會受人欺騙吃虧!
馬車吱呀呀,揚長而去。
李熠仰望上空,厚重的積雲已染上濃鬱鉛色,隱隱有轟隆之聲,但興許隻是他失血過多產生的幻覺。
“啪嗒”,一顆冰涼的雨珠,如離人苦澀的眼淚,砸在他臉上。
他閉上眼,等待暴雨傾瀉而下,將他吞噬。
然,他沒有等到冰冷的雨。
驚疑睜眼,他看到喻知微在他上方撐著傘,就如那日在國公府前,他為昏迷不醒的她撐傘一般。
“微微,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他笑了。
喻知微什麼話都未說,車夫上前,將李熠攙扶到車上。
喻知微登上車,與他保持距離,“我會送你去醫館,也算仁至義儘”,說完便閉眼小憩,完全無視他的存在。
縮在角落的脆桃尷尬不安,手腳都不知道放到何處,暗自肺腑自家小姐乾嘛突然善心大發救人?
而且救了人後,又為何不管不顧?
車內氣憤,詭異又尷尬。
脆桃覺得,她不該在車裡,應該在車頂,當個避雷針!
“咳”,李熠突然捂著胸口,猛咳一口血。
喻知微睜開眼,就見李熠身子一歪,忙起身扶住。
“娘子,都護大人身上都是傷口,必須得上藥止血才行。否則還未到城中,都護就得......”
嗝屁這兩個字,脆桃實在說不出口。她感覺若說出口,自己也得跟著嗝屁!
“他身上,都會帶有金瘡藥,你給他上藥”,喻知微抱著李熠,不令他摔倒,讓脆桃幫忙上藥。
脆桃哆哆嗦嗦從李熠懷中摸出金瘡藥,但伸向李熠衣襟的手,抖得金瘡藥都快拿不住了。
“娘子,我不敢。我害怕都護大人剁了我的手”,脆桃快哭了。
喻知微快被氣笑了,隻能親自動手,解開李熠腰間蹀躞帶,敞開衣襟。
李熠的胸膛、肩頭和後背,都有傷。
喻知微目不斜視,快速上藥,抬眼間,就看到快要流哈喇子的脆桃。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雙手握拳放在胸口的脆桃,嘿嘿一笑,“都護大人身材真好,比那些武將都要好。”李熠胸肌健碩、腹肌漂亮、肩寬背厚,手臂肌肉線條剛毅又柔美,十分流暢,腰也細而結實,賞心悅目極了。
食色性也,人間至理!
“微微”,不知何時看入神的喻知微,忽然聽到一聲輕喚,回過神,就發現已蘇醒的李熠正目光灼灼的看著她。而她的手,正摸在他胸膛上。
“彆多想,我隻是在給你上藥,既然你醒了,那就由你自己來”,麵紅耳赤的她,略顯慌亂的將藥瓶塞進他手中。
“微微,後麵我看不到。”
他握著藥瓶,無助又可憐的看著她,她看向脆桃。
“那讓脆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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