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祠堂。
霍雲卿脊背挺直的跪著,仿佛她隻要這樣做,就不算在認錯。
可跪著跪著,她就有些繃不住了,鼻頭一酸,眼眶一紅,霧氣朦朧的眼睛便看不清了。
她不怕詭計多端的霍惠然,縱她有千萬種心機,她也遲早會撕開她偽善的麵具,可她怕霍家人會離她越來越遠,她不由反思,是不是她用錯了方法?
她該向霍惠然學一學,學著示弱,學著做戲。
可她就不是那樣的人,遠在邊疆的阿父教過她,誰不服,就打到他服為止,就像他們對邊疆的領土一般,將士們守著那片土地,不肯後退半步,因為那是大慶的領土,是他們的家園,不容侵犯!
霍雲卿的眼神更加堅定了,她該不忘初心,成為她想成為的人,而不是為了報仇丟了自己。
“雲卿……”
突然,一道故意壓低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霍雲卿猛地回頭,在她看到來人的身影時露出了笑容。
“三哥,你怎麼來了?”
霍懷寧推開門舉了舉手裡的食盒:“看我給你帶了什麼!”他把門關上,獻寶似的坐在她身旁的蒲團上,然後打開食盒,將裡麵的吃食都端了出來。
有她愛吃的雲棗糕,還有燒鵝和一大碗白米飯。
霍懷寧將筷子塞進她手裡,笑著催她:“你快吃,我去給你拿點果子。”他說話間已然起身,很熟練的走向供桌。
霍雲卿看著他從供桌上拿了兩個水果,撲哧笑出了聲。
霍懷寧回到她身邊坐下,又催促她:“你快吃啊。”
“爹不是不讓吃嗎?”霍雲卿扁了扁嘴,又委屈了。
“你彆聽他的,天寒地凍的,哪能不吃點東西?再說今日在宮宴上也沒見你吃什麼,這會兒肯定餓了。”
霍雲卿明知故問:“真的能吃嗎?”
“怎麼不能!”霍懷寧把大米飯也塞進她手裡,板著臉道:“你儘管吃,東窗事發有我頂著。”
聽了這話,霍雲卿徹底開懷了,她也不再跪著,和霍懷寧一樣坐在蒲團上,捧著碗大快朵頤起來。
“你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瞧你可憐的,餓壞了吧?爹也真是的,罰跪就罰跪,還不讓人吃,太過分了。”
霍懷寧不滿的埋怨著,他可就這一個妹妹,餓壞了如何是好?
霍雲卿確實餓了,宮宴上光喝酒了,就吃了一塊糕點,肚子裡早就空蕩蕩了。
“好吃嗎?”
“好吃!”霍雲卿咽下嘴裡的飯,眼裡帶著期待問道:“三哥,你不覺得我是在故意為難霍惠然嗎?”
“啊?你不就是在故意為難她嗎?”
霍懷寧這話讓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片刻後她笑出了聲:“三哥你說得對,我就是故意的,那你不覺得我很壞嗎?”
“不覺得。”霍懷寧搖了搖頭:“你是我妹妹,你討厭她我便也不喜歡。”
“可三哥你才是跟她從小一起長大的。”
“那又如何?她又不是我親妹妹,再說她生母是那樣的人,得知真相後我便沒法再拿她當妹妹看了。”
霍雲卿眼睛亮了亮,難怪前世她和三哥最是投緣,原來三哥才是這霍家最清醒的人。
“可母親他們……”
霍雲卿不免無奈,全家就三哥一個清醒的,她任重而道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