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親王沒了。
趙佑興大步上前,一把拽起那中年侍從,沉聲質問:“怎麼回事?南親王怎麼沒的?”
霍雲卿眉頭緊鎖,沉默的站在原地,她眼裡沒有疑惑,麵上沒有驚訝,仿佛已經猜到了答案。
中年侍從哽咽回話:“陛下傳王爺過去一同用膳,把酒言歡之時,王爺中了毒,那毒性強烈,王爺都沒能撐到禦醫趕來。”
南親王妃聽完接受不了事實,哭嚎著軟倒在地。
趙佑興揪著中年侍從的衣領不放,繼續追問:“陛下和王爺都聊了些什麼?說!”
中年侍從被趙佑興嚇到了,顫聲回話:“這……奴才不知。”
“你不是南親王的貼身侍從嗎?怎會不知?”
“陛下命奴才們在外候著,奴才真的什麼都沒聽到啊!”
趙佑興神色一滯,又問:“平日裡南親王麵聖,你們也是在外候著?”
“沒有,平日裡……”中年侍從說到這裡突然噤聲,緊接著臉色大變,他不可置信的搖著頭,身軀抖得厲害。
南親王妃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她抬眸看向趙佑興,無法接受的呢喃:“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趙佑興鬆開了中年侍從,他抿著唇後退了兩步,低聲道:“終究是遲了。”
他們來遲了,蕭璟丞得逞了。
南親王的死給了他們答案,為什麼殺溧陽郡主要大費周章,為什麼要用馬場上那麼多性命去鋪墊這場謀殺,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蕭璟丞想看到的就是南親王為此忙前忙後,如此他便可以順理成章的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南親王身上。
霍雲卿在獵場遭遇行刺,永興帝本就對南親王有所懷疑,獵場的一切事宜都是南親王負責的,他想安排刺客並不難。
溧陽郡主的死太過蹊蹺,他們能發現不對勁,永興帝也能發現。
南親王不會殺害自己的女兒,這是他能擺脫嫌疑最有力的證明,但也可以成為背刺他的鐵證!
在帝王眼裡,權力是比親情更重要的東西,永興帝能坐在這個位置上,他的手難道不曾沾染過親人的血嗎?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南親王為了奪權犧牲自己的女兒也不無可能,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隻需有人澆灌便會生根發芽。
霍雲卿看向中年侍從,淡聲詢問:“除了南親王,陛下今日還召見了誰一同用膳?”
中年侍從想了片刻才回:“諸位皇子都在,霍將軍和丞相大人也在。”
永興帝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殺了南親王?果然最是無情帝王家,他們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刺客是南親王的人,可永興帝寧願錯殺也不願放過,哪怕對方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或許他還會覺得是他大發慈悲,給了他體麵,沒有殃及他的家眷子嗣。
霍雲卿的猜想很快得到了證實,永興帝召見了趙佑興,說是南親王的死讓他悲痛萬分,春獵提前結束,先前他給的期限不作數,命監察司的人回京之後繼續追查。
案子發生在獵場,回京再查的意思等同於不了了之了。
春獵雖然提前結束了,但也不可能馬上啟程,這麼大的隊伍,光是收拾行李都需要一時半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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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瑩安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不斷的唉聲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