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興帝偏心,那是人儘皆知的事實,永興帝自己能不知道嗎?但是他不容許任何人在他麵前提,他是帝王,做什麼都是對的。
蕭和旭笑得肩膀不停發顫,他貴為皇子,被封為賢王,可他的前途乃至整個人生,都可以因為蕭北乾的一句話而煙消雲散,多麼可笑,多麼可悲!
蕭北乾說那個被打死的護衛是他的人,父皇就信了,那他還解釋什麼?有必要嗎?
蕭和旭紅著眼,他想最後再試一試,他不甘的望向他的父皇,滿懷期待的問他:“父皇,如果兒臣說,龍袍的事兒臣一無所知,您……信嗎?”
永興帝依舊居高臨下的怒視著他,不答反問:“你的意思是,老二是你殺的。”
蕭和旭問的是私藏龍袍一案,言下之意,他並不想辯駁齊王中毒身亡一案。
永興帝沒有回答他,但蕭和旭已經聽到答案了,他眼底深處的期待一寸一寸的潰散,最終隻餘失望。
信不信的根本不重要,倘若齊王的死是他所為,那麼私藏龍袍的罪名,落在他身上又有何妨?
說白了,齊王已經死了,而他敗局已定,是誰陷害了誰,又是誰坐收漁翁之利,他那身為帝王的父皇根本不在乎,他隻看結果。
“是,是兒臣做的。”蕭和旭麵容猙獰,咬牙切齒的說道:“香滿樓刺殺蕭北乾,齊王府私藏龍袍,天牢毒殺蕭秉權,這些種種,都是兒臣所為!”
聽了這話,蕭時安眉眼微動,他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解,但這個時候,他自是什麼話都不會說。
霍雲卿沒有錯過蕭時安的反應,私藏龍袍一案,霍雲卿知道是他做的,至於蕭和旭為什麼要把這罪名認下,大概是徹底失望,破罐子破摔了。
蕭北乾並不意外,甚至早有所料,此刻的他麵色平靜,一如往常。
宋危和趙佑興一個像是局外人,一個濃眉緊皺,陷入了沉思。
在場唯有蕭璟丞露出悲痛之情,仿佛是在為他們的兄弟之情感到惋惜。
“混賬!”永興帝怒指著蕭和旭,“你竟做出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來,他們可都是你的兄弟!”
“皇家哪有兄弟!”蕭和旭諷刺的笑了起來,他看向永興帝,意有所指的問了句:“父皇,您有兄弟嗎?”
“放肆!”永興帝像是被戳中了痛處,怒聲喊道:“來人,來人啊!”
守在禦書房外的侍衛聽到永興帝的聲音推門而入,等著永興帝下達旨意。
永興帝指向跪倒在地的蕭和旭,“把這逆子打入天牢,聽候發落!”
侍衛不疑有他,立即上前將蕭和旭帶了出去,蕭和旭一直在笑,笑得叫人毛骨悚然。
禦書房裡,所有人耳邊都回蕩著蕭和旭的笑聲,直至那笑聲再也聽不到,永興帝才重重歎息了一聲。
永興帝身子晃了晃,一副快要站不穩的模樣。
蕭璟丞和蕭時安連忙上前,一左一右的攙扶著他,蕭北乾沒動,還是站在霍雲卿身前。
“父皇,請您保重龍體。”蕭璟丞滿臉擔憂。
永興帝在兩個兒子的攙扶下坐於書案後,他皺著眉重重歎息,沉聲問:“你們都看到了,也都聽到了,說說看,你們覺得朕該如何處置?”
霍雲卿覺得這個時候沒她說話的份,偏偏永興帝點了名。
“雲卿,這案子朕是交給你的,你先說。”
她先說?叫她怎麼說?永興帝又在為難她?
“回陛下的話,臣女一介女流之輩,事關……”
“無妨,朕讓你說,你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