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其如此爽利,蔣乾自是從善如流,又提醒道:
“將軍切莫以先生稱字,隻管稱呼吾字子翼即可!”
“不過將軍還未言明,是否欲上書吾主歸順朝廷?”
看著蔣乾如此謹慎,太史慈便撫須一笑道:
“先生已將道理言明,慈也非那等謀逆之賊,豈有不願上書之理?”
“但慮先生遠來,當先招待一番,再言公事!”
他這麼一表態,蔣乾這才放下心來,索性不再多言,任由太史慈招待。
是夜,太史慈起宴招待蔣乾,又喚來麾下諸將作陪。
待得酒過三巡,太史慈便問起了蔣乾他們是如何探知他在此處的。
畢竟他在這個地方,是玩了一招燈下黑,常人壓根不知道他在何處屯駐,劉備又是從哪兒知道他在這裡的?
而他這麼一問,蔣乾便將諸事言明,又訴說了秦瑱令簡雍尋找他蹤跡之事。
聽得這話,太史慈自是大驚,若是劉備派人尋找便罷。
沒想到尋找他的人,居然是劉備新找的軍師秦瑱!
當下他自然又問秦瑱相關之事,而蔣乾說起秦瑱,那自是一臉佩服道:
“若說我家軍師,實屬天縱奇才,年不過而立,便已著稱當世......”
這也是這個時代的偶像效應,秦瑱雖然是個寒門出身,可不知不覺間,已然成了年輕士子間的標榜人物。
畢竟秦瑱滿打滿算也才二十七八,卻已經做了諸多事業。
蔣乾作為秦瑱的下屬,自然也是其粉絲。
一誇起秦瑱來,那是滔滔不絕,把太史慈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心想之前見得初見劉備之時,其屬地不過平原,兵馬不過數千,可算一事無成。
後來雖然占了徐州,卻無甚功績。
如今遇到了秦瑱,反倒直接強勢崛起,可見秦瑱確實有本事。
但他一想到這裡,又不禁暗道秦瑱此人如此了得,尋找自己必有安排,便是劉備無心,秦瑱也該有其打算才對!
思慮之間,他自是又問秦瑱派人南下是個什麼意思。
蔣乾心知這太史慈有勇有謀,不可欺瞞,索性將秦瑱的意思全盤拖出。
反正秦瑱這一次也不是壞心思,即便告知了太史慈也沒事。
而太史慈一聽到劉繇的死訊,便是神色一黯道:
“這麼說來,劉正禮已然病逝於豫章郡矣?”
見其如此模樣,蔣乾心說壞事,急忙勸解道:
“固知將軍重義,然則劉正禮之事實屬自取其咎,實在與將軍無關,還望將軍切莫太過感傷!”
聽得這話,太史慈自是深深吸了一口氣道:
“非我感傷,實在是吾與此人有些故交,昔日南下,正欲輔佐此人重整揚州,奈何他顧及虛名,不聽吾言,以致敗退豫章!”
“吾心知此人定難成事,故率兵於此屯駐。”
“不料此人竟然病困先逝,屬實令人唏噓!”
“若他早聽吾言,何至於今日之禍?”
見太史慈不甚傷感,蔣乾便道:
“故我主思慮將軍於此,難以伸展,有意讓將軍南下接收劉正禮所部。”
“一則可讓將軍有展才之處,二則亦可扶正豫章之局!”
太史慈見狀,便點了點頭道:
“吾已知使君之意,自當從其所願!”
正如秦瑱預料的一樣,若是讓他帶兵北上投靠,他內心或許還有點芥蒂,可要讓他去接受劉繇舊部,他自然是十分願意。
不過秦瑱少預料了一點,太史慈這人曆來是滴水之恩,便要湧泉相報,點頭之後,便對蔣乾道:
“但使君雖有此意,吾卻不能平白領受!”
“先生隻管回去告知使君,慈願歸附使君所屬。”
“然則讓我就此領軍南下,卻難遂意!”
“因是眼下我軍並無多餘糧草,難以抵達豫章之地!”
“故吾意先取涇縣,占據宛陵,以助使君奪取廬江!”
蔣乾聽得這話,自是大驚,他對軍事不甚精通,卻也知道宛陵在東北方向,而豫章卻在西南方向。
太史慈這等舉動,無異於南轅北轍,當下忙勸道:
“將軍豈能如此?既無糧草支用,在下這邊回去稟報吾主送來。”
“此去豫章本就遙遠,將軍若取宛陵,來日回軍豈不遙遠?”
“再者,將軍兵馬本就不多,如今取城,若再損傷,日後如何震懾劉正禮所部?”
而他一說罷,卻見太史慈起身一笑道:
“吾聞先生之言,可知先生不善軍事。”
“須知貴軍現在未取廬江,吾便南下,亦隻是策應,又有何用!”
“反倒是吾若奪取宛陵,則使君便在南邊多一奇兵!”
“來日使君隻管率兵南下,吾自北上奇襲,如此兩麵夾擊,劉勳如何抵禦?”
“待得廬江入手,吾再南下收歸劉繇舊部,卻也不遲!”
“至於收攏劉正禮舊部,何須兵馬,吾一人便可行事,自也無須空耗糧草!”
“先生隻管將我之言告知,使君必然應諾!”
如此說完,他便起身正色道:
“諸將聽令,既是我等今日令了使君之任,自當為使君分憂!”
“也不須三日之後,明日即可出兵,與我先取涇縣,再奪宛陵!”
眾人一聽這話,便即紛紛起身領命,當下朝著屋外行去,沒給蔣乾任何勸解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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