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老劉有些看不懂秦瑱。
倒不是那種源於陌生的未知,而是搞不懂秦瑱的腦回路。
或者說這個軍師做的事情,實在是太過跳脫,以至於他總是差上一步。
相比老劉來說,徐庶好了一些,他隻差半步。
在聽秦瑱在準備對付呂布之後,徐庶便皺眉道:
“軍師,現在準備對付呂布是否過早?”
“我軍當前精力,應當先放在袁術身上才是!”
老劉聞言,自是忙附和道:
“是啊,軍師,元直所言不差!”
“當前之要,主在袁術,何故先圖呂布?”
見二人如此模樣,秦瑱嗬嗬一笑道:
“二位且隨我來,咱們入內詳談!”
思想太過朝前就是這樣,不管做什麼,都會被質疑,他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
他一路帶著二人朝著內堂行來,一邊走一邊道:
“敢問明公,視呂布何如?”
見秦瑱問起呂布,老劉頓時就沉默了。
倒不是沒說的,而是可以說的太多,不知從何說起。
要說在董卓死後,誰最了解呂布,那非他老劉莫屬,被坑多了,感慨也多。
不過老劉是個厚道人,也不喜歡背後議論彆人,想了許久才道:
“呂布者,虎狼之輩也!”
對於老劉這個評價,秦瑱笑道:
“如此稱之,還是盛讚,我觀呂布,乃狼心犬肺之輩!”
“若是其有虎狼之心,尚可做一番事業。”
“可此人空有狼心,卻偏偏生了犬性,還是一隻惡犬!”
他回頭看向了徐庶:
“似這等犬,逢人便吠,遇惡則退,難成大事也!”
“二位剛剛問我為何要對付呂布,便是因此。”
“如今我軍兵馬雖已齊備,比之呂布,尚有不足。”
“若是我軍與其共謀,見我軍得了好處,其人定生不滿,恐會倒戈相向!”
“呂布其人智短無謀,不足為慮,關鍵便在於手握並州鐵騎。”
“故此我方才督造此物!”
“若他安分守己,也就罷了,若他倒戈相向,我軍也有辦法製之!”
“似這等利器,可以不用,但不能沒有!”
聽到解釋,徐庶總算懂了,不由笑道:
“若論謹慎,軍師可當魁首?”
“之前算計管家,現在算計呂布,豈有此理?”
麵對徐庶的調笑,秦瑱淡然道:
“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
“為人謀者,自當殫精竭慮,謀儘所謀,方可儘全功!”
劉備一聽這話,便是眼睛一亮道:
“好個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
“軍師這一番話,可謂道儘古今謀者真諦,非智者不能為也!”
徐庶在旁聽著,也是暗暗點頭,這恐怕也就是曹操恐懼秦瑱的地方。
無論何時,全局都在其掌控之中。
身處其中,誰能不懼?
但還好,秦瑱始終是他的隊友,而非敵人,他笑道:
“軍師辯才,庶屬實難及,我也不與你辯!”
“隻問軍師一句,準備何日動兵奪取相縣?”
“須知三個月時限,如今已經過半!”
“若在不動兵,便是攻城也來不及了!”
秦瑱已是智珠在握,並不慌亂:
“要取相縣,易如反掌,何須強攻!”
“隻不過,要取相縣,還須呂布那邊消息,隻要呂布求援,我自有計策奪取相縣!”
他一回頭,對劉備問道:
“今袁術已經起兵,敢問明公,呂布可曾求援?”
劉備聞言,愣了一會兒,微微搖頭道:
“呂布並未來信,也無消息!”
這亦是他現在煩悶的問題,雖不知道秦瑱那封信有何作用。
但去了信件,就該有回應。
可是直到今日,呂布也沒有任何消息!
但他也不好詢問是不是秦瑱算計被看破了,隻能靜靜等待。
見得老劉眉頭皺起,秦瑱便安慰道:
“呂布無謀,見袁術勢大,必然恐懼,不會置我軍援兵於不顧。”
“必是路上耽擱,想必不日將至!”
他很清楚,呂布就是個狗脾氣,一逼急了,什麼都能乾出來!
他們要沒主動聯係,那呂布不好意思求援。
現在他們聯係了,那憑呂布的尿性,絕對會主動求援!
老劉聽著秦瑱的話,但覺心中一安,剛想表態,便聽外麵一聲高呼道:
“主公,有呂布信使至!”
此聲一出,老劉就是一陣驚喜。
徐庶也是激動的看向秦瑱。
秦瑱微微一笑道:
“明公,魚兒上鉤矣,且去提杆,我軍出兵之時已至!”
劉備聽了,自是喜出望外,他等這一刻,已經太久了!
當下,劉備便帶著二人一路朝著縣府方向行來。
一入縣府,見得呂布使者便問道:
“尊使何來也?”
那信使乃是一文士,聞之忙拱手道:
“因日前使君邀主公共擊袁術,吾主思慮至今,念及袁術為國賊,當伐之,奈何如今袁術率先起兵,故遣小人來請使君出兵援助!”
“若使君肯出兵相助,待擊退袁術之後,我軍便與使君一道進軍,助使君奪取沛國!”
“此乃主公手書一封,使君可自觀之!”
劉備將手書接過,便細細看了起來。
秦瑱則是閒庭信步上前來到文士身邊問道:
“敢問尊使姓名?現任何職?”
文士見狀,心知秦瑱身份必然不低,忙回道:
“在下張同,現任將軍麾下小吏,不知先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