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話語一出,荀彧還未反應,曹操便起身大喝道:
“如何不重要?子瑄何等才乾?若投劉備,必為我軍大患!”
“奉孝你莫非不知秦子瑄之能?”
聽著郭嘉否定秦瑱的重要性,老曹就坐不住了,要不是秦瑱真不可或缺,他會這麼寢食難安?
可郭嘉麵對老曹的怒喝,卻是一臉正色道:
“主公誤會了,在下並非是否認秦子瑄之能。”
“誠然,子瑄若投入劉備麾下,對我軍來說是大患!”
“可主公可曾想過一件事,若王禾不是子瑄,那對我軍便無患處麼?”
“自然不是,以我觀之,不管此人是不是秦子瑄,對我軍來說都是大患!”
“現在其患已成,糾結王禾與子瑄的身份還重要麼?”
“主公不妨想想,若王禾便是子瑄,那依照子瑄的性子,即便我軍探知其身份,他也不會回來。”
“同樣,若王禾不是子瑄,我軍便探知清楚,又有何用?”
“當前之要,並非在於個人,而是探知敵軍的目的所在!”
“曹公須知,劉備麾下這個謀劃之人,極善於利用大勢謀求己利。”
“這才多久,便將沛國收歸麾下,若是再讓其謀劃一段時間,恐怕就連我軍無法製之!”
“這個時候,再去糾結一個謀士的身份並無意義!”
郭嘉很清楚老曹的心思,無非就是害怕秦瑱投靠劉備,再給他製造一個大敵。
但從一個謀士的角度來看,王禾的真實身份壓根就不重要。
因為真正令他忌憚的,是王禾展露出來的能力!
那種和秦瑱極為相似的謀劃能力。
在這種情況,搞清楚敵軍的目的才是主要,身份反倒沒有那麼重要了。
畢竟,秦瑱這個人極為公私分明,公事一套,私事一套。
對朋友和和氣氣,和百姓也喜歡平等交往。
可對敵人卻是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現在投入劉備麾下,那多半就已經做好準備與曹操為敵了。
這種時候,即便你老曹知道秦瑱就在劉備麾下,你又能怎麼辦?
唯一能做的,不是再去心心念念,而是擺正心態,準備和秦瑱交手!
這也是他剛才會將王禾的全局謀劃說出的原因。
他想要曹操搞清楚一點,不管是王禾還是秦瑱,在這個時間點,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一個極為可怕的敵人!
而不是再像之前一樣,心心念念,魂不守舍,那會吃大虧!
聽著郭嘉的話語,曹操一時間坐回了位置上,有些失神。
他最害怕的一件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秦瑱從他的首席謀士,成為了敵人!
即便王禾的身份沒有確認,他也能感覺到,這就是秦瑱的手筆。
而現實也正如郭嘉所說的一樣。
他再糾結有用麼?有用的話,秦瑱當初離去就不會那麼果斷了。
由此可見,秦瑱當初之心已死。
他突然想了起來,當初在淯水之側,秦瑱為什麼會那麼忤逆,甚至冒著被他怪罪的風險都要勸諫!
那是一種失望到極點的憤怒!
可以說那個時候,是他挽回秦瑱的最後機會,可他卻錯過了。
更彆說之後程昱還主動追殺過秦瑱。
這一切都斷絕了秦瑱在投靠他的可能性。
如此想著,曹操不禁喃喃自語道:
“子瑄啊,你莫非真要與我為敵?”
一聲低語之中,他眸子裡多了一些追憶之色,恍惚想起了昔日他剛起兵時,那個無比自信,卻還帶著些許青澀的青年。
那個時候他還一心想做大漢征西將軍,沒有那麼陰謀算計。
那個時候,秦瑱也遠沒有後來的前瞻後顧,步步小心。
若時間就停留在那一刻該多好?
一切都是蓬勃向上,每一場戰爭都要齊心協力。
一不小心,就會一敗塗地!
而那個時候,恰好是他最得意之時。
隻可惜後來隨著諸侯並起,朝廷西遷,一件件事讓他對大漢失去了信心,整個人也變得越來越多疑。
隨著勢力越來越大,他要顧及的也越來越多。
或許這,就是這些人相繼離去的原因。
回想創業這些年,身邊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先是陳宮,又是秦瑱。
或許這些,就是他要成大業必須付出的代價!
思慮及此,老曹的內心中多出了一絲堅定。
既然這些都是代價,那他就必須走下去,無論如何,都要走下去。
萬千思緒之中,曹操再度恢複了往日的精神。
他就是這樣,無論打擊多大,隻要冷靜下來,就能恢複理智。
想清楚之後,他看向了郭嘉沉聲道:
“是吾之過,奉孝所言不錯,無論王禾是不是秦瑱,此人投入了劉備麾下,都是我軍大患!”
“即是如此,奉孝可否探知劉備軍目的何在?”
見曹操恢複了往日的霸氣,荀彧和郭嘉皆是心中暗讚:真吾主也!
曹操最讓他們看重的,就是這份百折不撓的心性!
相比起來,彆的諸侯都沒有這份心性。
當下,郭嘉便拱手對曹操道:
“主公,依在下之見,劉備軍的目的,不在於一個小小沛國,而在於袁術根基!”
“敵軍此謀,乃是取袁術基業而代之,讓劉備借袁術之根基崛起於淮南之地!”
他這話一出,曹操神色便是一震,一時失聲道:
“劉備要圖袁術基業?”
他知道秦瑱的謀劃曆來不小,可憑劉備這點兵馬,想吞下袁術,無異於一蛇吞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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