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寇才等人受了劉勳之命,北上與梅成交接。
他思慮此事緊要,不敢懈怠,連日趕路至於霍山寨外,因不知詳儘,他也不敢確定梅成便在此處。
於是就先尋了一處村落住了兩日,問其詳儘,確定這裡果然是秦瑱大營之後,方才前來。
不料才至大營背後林中,便被巡查士兵圍住。
寇才見之,心中恐懼,不敢言語,反倒是隨行小吏頗為淡定,開口言道:
“我等乃梅成將軍故人,受將軍之邀,特來相見。”
“勞煩幾位通報一番,放我等入內一見”
他這麼一解釋,一眾探哨便互相對視,不敢私放,便令人先稟了負責探查的趙雲。
趙雲一聽是梅成故人,便知是劉勳麾下人等前來。
他受了秦瑱囑咐,當即派了一親信道:
“且去將人接了,就說汝是梅成親信,將其送入營中,聽其密談何事,速來報我!”
其親信聞言,便行出營寨,領了二人入得營中,又通報了梅成。
梅成聽之大喜,自是將二人請來相見。
待爾等入得營中,他細細一看,見是寇才前來,不由忙道:
“寇兄何來遲也,小弟已苦侯多時矣!”
寇才本來這次北上,心中頗為不忿,暗想功勞都是梅成的,自己倒是隻得了一個傳信之功。
可一見到梅成坐在榻邊麵色蒼白,不由想起往日交情,便上前關切道:
“賢弟何至於此!怎的連床榻也下不得了!”
而他一說,便見梅成笑容一斂,欲語不語,先發一歎道:
“莫提此事,小弟如今已是半截入土之人!”
“若兄不至,恐是性命難保!”
見梅成如此,寇才自是連忙安撫道:
“賢弟莫急,何以出得此言!”
而其身旁小吏見狀,卻是皺眉道:
“我聞將軍之兄梅乾尚在營內,有兄弟照拂,不當至於此地啊!”
梅成聞言,抬頭看了小吏一眼,便問道:
“還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小吏見狀,便即拱手道:
“在下姓周,名條,字文理。”
梅成聽此,點了點頭,再度歎道:
“先生有所不知,我這兄長素來與我不善,前時在相縣便曾諸多喝罵!”
“如今我遭此劫難,他亦不聲不響,我早就權當無此兄矣!”
“此本家醜,我不欲多言,還望周先生海涵!”
周條聽聞此話,便即不露聲色的看了寇才一眼,便見寇才微微點頭示意。
梅成和梅乾兩兄弟有矛盾,這事他早就知曉。
而且梅乾這人城府更深,如果是害怕牽扯,不願幫助梅成,倒也屬情理之中。
他這一點頭,便讓周條瞬間也打消了疑慮,索性直接問道:
“如此,那再下亦不瞞將軍,實則此番我等前來,乃因寇兄收了一封來信,說是將軍差人送來,不知可有此事?”
梅成見其提起正題,忙點頭道:
“確有此事,那信乃是我親筆所書!”
周條見狀,自是眼睛一眯笑道:
“此信吾主已觀之,但不知將軍所言何處?”
梅成看著周條如此,一時暗想自己信中確實沒有寫明地點。
可劉勳若是有意的話,怎麼也該給點好處!
這人如此直接問話,難道是想試探他?
想著,梅成便是沉聲道:
“若要我說何處,當先告我劉公意下如何!”
“難道我願投誠,將軍並無所許?”
寇才見狀,本欲說話,周條卻先一步冷笑道:
“將軍若投之心誠,豈有我主先許好處之理?”
“自當先說,待我主確認之後,再行賞賜才是!”
梅成聞言,自也冷麵相對道:
“若無好處,卻也難讓我開口!”
先討要好處,自然是秦瑱囑咐,因他發信之事,就是為了來個欲擒故縱,讓劉勳自己上鉤!
在這種基礎上,就要先讓劉勳付出一定代價,方才會相信他們的假消息。
不然的話,古人也不傻,天上掉餡餅的東西無論如何都會產生懷疑。
而梅成這種反應,卻讓周條打消了最後疑慮,當即麵色轉喜道:
“我與將軍頑笑,將軍也莫惱怒!”
“實則我主受得將軍書信,心中大慰,特令我來先任將軍平江校尉之職!”
“印信在此,卻無欺瞞將軍之意!”
他說著,便從袖中掏出了一枚四方小印。
梅成見之,自是大喜過望,心想劉勳果然大方,他在袁術麾下多年,也不過也未曾獨立領軍。
現在可好,劉勳一出手就是校尉之職!
雖然此印不真,可現在劉勳任他校尉,來日劉勳兵敗之後,他自能憑此向秦瑱討要一個校尉之職!
總不能劉勳都任他當校尉了,秦瑱反倒摳摳搜搜不與他表功吧?
欣喜之中,他伸手便想取印信,卻見周條將手一縮,露齒笑道:
“將軍莫急,如今我等已給好處,將軍何不先言信上所書何處?”
梅成看他這般模樣,便即皺眉道:
“我有心投誠,又豈會知而不言?”
“但此事卻為絕密,不足為外人所道,你且附耳過來!”
待得周條靠近,他又依秦瑱交代之言一一說出。
周條聽得雙目發亮,直到梅成說完,便即喜道:
“此事將軍從何處得知?”
梅成聞之,便是微微一笑道:
“此事是在爾等是絕密之事,在我軍之中,卻不難知之。”
“遠在壽春之時,吾便知曉此事,本不欲外告,若非秦瑱此番如此,我自也不會告知爾等!”
周條聞言,細細一想,倒也是這麼個道理,當下點頭稱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