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享見此,不由一愣道:
“軍師此言何意?”
“敵軍不是已經南下會稽麼,怎會以水軍回軍?”
他自是疑惑秦瑱怎會如此判斷。
要知道孫策如果要回軍的話,完全可以從吳郡直接西進。
若是用水軍,從丹徒直接出發,那速度更快。
隻需要兩天時間就能抵達了丹陽。
現在這樣先南下會稽,再以水軍回軍,豈不是多次一舉?
但他疑問之間,秦瑱卻已經站起身來,朝外呼喝道:
“速速來人,與我傳信!”
說完,他便看也不看太史享,便來到了案桌之上展開絹紙奮筆疾書,一邊寫著一邊對沉聲道:
“元複年紀尚輕,不知孫策厲害,此人千餘兵馬南下,便能攻下這偌大江東之地,豈是好相與的!”
“眼下汝父占據宛陵涇縣,雖未通報已與我軍聯合,但汝父非常人,孫策自然懼其與我軍聯合!”
“若孫策未平吳郡便罷,如今平了吳郡,豈有不回軍之理!”
“而他奪取吳郡卻又率軍南下,此等反常之舉,安可無計?”
“此乃輕慢爾等之心,意欲聲東擊西之計也!”
“爾等隻以為他一心南下會稽,豈不是正中敵軍之計?”
“若他取水路從會稽返軍,隻需三五日便可殺至丹陽之地。”
“眼下我軍剛取廬江,自也無力南下,子義沒有防備,如何能抵禦孫策兵馬?”
“若叫丹陽為孫策複取,我軍難以南下便罷,就怕子義現在也有危險!”
聽著秦瑱的解釋,太史享頓時身子一顫。
若依秦瑱之言,孫策豈不知早已經到了丹陽?
虧他還以為孫策尚在會稽,還不甚擔憂。
可若是孫策已經到了丹陽,那可就出大事了!
想到此處,他隻覺渾身燥熱不堪,急忙起身道:
“小子這就返回春穀,知會父親防備!”
而他剛站起身來,秦瑱便已先一步起身道:
“現在前去卻也晚了,若依時間來算,我軍剛取廬江,孫策恐怕已至宛陵!”
“眼下孫策已至,便汝一人前去,又有何用?”
太史享聽此,一時紅了眼眶,急忙回身道:
“可是吾父身處危局,小子為人之子,安能在此作視?”
他終究年少,未經大事,一見此狀,頓時慌了陣腳。
秦瑱見狀,卻是上前拍了拍太史享的肩膀道:
“元複勿急,此事若我不知便罷,如今知之,定會想辦法處置!”
“好在此次汝渡江北上,讓汝父少些牽掛,不然此次孫策前來,若以汝為質,則汝父恐難行事!”
“眼下汝自在此處,休要自作主張,隻要汝尚存此地,子義無牽無掛,雖不能勝,卻也難至大敗!”
對於太史慈的能力,他還是頗為信任的。
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太史慈的家小問題。
而太史慈隻有獨子太史享,隻要太史享沒事,太史慈就不會有太多牽掛。
即便城池陷落,也很難被孫策抓住!
相比太史慈來說,他現在麵對的問題更為棘手!
因為孫策如果是用水軍回軍的話,那很可能已經看出了他們想要建立水軍的目的。
一旦被孫策提前堵住春穀這一出河口,那他們的水軍可就被堵死了。
沒有水軍,孫策就能用水軍隔斷長江,讓他們兵馬難以南下江東。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兵力再強,也會陷入被動之中!
即便太史慈憑借劉繇的舊部幫助他們占據豫章,遲早也會被孫策所敗。
這種情況,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因而在安撫了幾句之後,待得傳令士兵前來,秦瑱便交出令書道:
“現在立即分三支傳信,一支通報秦翊,讓他速與陳章回防,防備孫策偷襲曆陽等城!”
“一支通報魯肅,令他速速領軍出巢湖,嚴密防備孫策水軍!”
“一支通報子龍,速速回軍皖縣,準備隨吾南下丹陽!”
“令傳令城內諸將,即可整兵待令,不得有誤!”
隨著這一連串的命令下達,士兵急忙奔出府內。
看著秦瑱做完一切,太史享一時間也稍定下了心來。
不管怎樣,起碼他們父子還有劉備作為後盾!
秦瑱如此穩重模樣,事情應該還在掌控。
但他並不知道,秦瑱此時心裡也是頗為忐忑的。
一方麵懼怕太史慈一個不慎死在了丹陽,另一方麵也怕他們行事晚了一步,讓孫策占到先機!
隻是他身為軍師,無論如何都要保持理智。
這種時候,誰都可以亂,但是他不能亂!
但隨著他的信使行出之後,壞消息便在夜間接踵而至:
“軍師,曆陽急報,言說江上有大量水軍行至!”
“報!劉勳樅陽大寨遭到敵軍水軍奇襲,先以被破,所有船隻均被敵軍水軍所獲!”
“軍師,魯肅都督傳來信報,言說我軍出河口上發現大量江東船隻!”
“我軍船隻被堵在了巢湖之內,難以東進!”
“趙雲將軍傳信,言說孫策已經奪回春穀,太史慈將軍不知所蹤!”
麵對這一連串的壞消息,橋蕤等人自然驚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
而秦瑱麵對此狀,卻是不由歎息。
正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他本以為廬江既定,江東混亂,這一戰得或全功。
現在看來,他高興還是太早了一些。
周瑜加上孫策的組合,確實遠比一般諸侯更為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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