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溪從未在聞大年的臉上看過這樣的表情,既憤怒又驚懼。
柳氏的話,到底哪裡觸怒了他的神經?
“把話說清楚。”聞溪沉聲道。
“哼,說清楚?誰給我銀子,我就跟誰說清楚!聞老頭,你到底是想讓我說清楚還是不要說清楚?”柳氏走到聞大年麵前,狂笑了幾聲道:“十幾年前我就跟你說過,想堵住我的嘴,就把銀子拿出來。”
十幾年前?
周圍的人也是聽得一頭霧水,不明白這柳氏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聞大年沒有說話,隻是臉色越來越沉,看著柳氏的目光也變得十分危險。
聞溪敏銳地察覺到,聞大年竟對柳氏起了殺心。
到底是什麼天大的事情,能讓一貫平心靜氣的祖父發這麼大的火。
而且用餘光看去,聞家人除了聞濤,都有些驚慌之色,就連剛剛還想給林強求情的林慧,也緊張地看著柳氏,手指狠狠地抓著門邊。
“溪兒,跟爹回去,不聽這個瘋婦在這裡胡言亂語。”
“對,溪兒,好孩子,你先進去。”劉氏都開始勸她。
這讓她更加好奇,她對著聞家人搖搖頭,果斷轉身。
“你要銀子,也要看你的消息值不值二百兩。”聞溪走到柳氏身邊,用僅能讓彼此聽到的聲音說:“聞家的銀子都在我這裡,你就算逼迫祖父,他也拿不出二百兩給你,甚至,二兩都沒有。”
柳氏轉身看向聞溪,冷笑道:“看不到銀子,就彆想讓我張口。”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就算了,我呢,也不是很想知道,至於你那寶貝兒子,就讓他自生自滅好了,反正沒有銀子贖他,頂多就是被打斷胳膊腿,再毀個容送去沿街乞討罷了,不會真的要他性命的。”聞溪在柳氏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忽然想起了什麼,說道:“我在鎮上總是聽人說起,鎮上賭場和一家叫什麼天祥樓的老板是一個人,也許舅母你日後可以在那裡見到你兒子。”
天祥樓?
那是鎮上有名的養小倌的地方。
東辰民風還算開放,所以養小倌也不是什麼隱秘。
柳氏一聽,原本高昂的氣焰瞬間啞火。
她今日是為了銀子來的,絕不是為了吵架。
誰能給她銀子,她就聽誰的。
聞大年雙拳緊握,蒼老的手上血管都崩了起來。
柳氏剛想開口,聞大年就搶先一步說道:“聞溪,跟我進來。”
這是聞大年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她。
聞溪也是一愣。
柳氏見狀,死死拉住聞溪胳膊:“我都告訴你,你給我銀子!我什麼都說!”
看來聞大年是打算親自跟她說清楚。
既然如此,她就沒有必要在跟這個女人糾纏了吧!
聞溪用暗勁,直接將柳氏的手甩開:“不必了,我現在是真的不想知道。”
說罷,聞溪抬腳就往宅子裡走。
這時,柳氏大聲喊道:“聞溪,你這個野種!你根本不是聞家的孩子!是聞大年在外麵撿回來的!”
聞溪的腳步頓住,回頭看向這個在她門口發瘋的女人,一字一句道:“你再說一遍!”
她再看向聞大年時,發現他的身影也頓住了,便知柳氏說的一點都沒有錯。
“再說多少遍都是一樣的。”她用手指著聞溪的鼻子,嘲諷道:“你有銀子又怎麼樣?你在這大牛村裡最富裕又怎麼樣?你隻是一個野種!”
周圍的人聽完,也被這個消息轟的外焦裡嫩。
聞溪出生便是在聞家,怎麼會是野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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