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會忍不住對那個人動手。”
魔術師隨意地倚在一棵粗壯的樹上,目送著少年離開轉頭將視線投向站在不遠處的節製。
節製已經將帽兜扯了開,銀白色的碎發之下,是那雙漆黑的雙眸。
“沒必要。”
節製三個字,回答得輕描淡寫。
“如果計劃順利,他們注定會被我一網打儘。”
“但...那個女人已經進入治愈之地三十多天,我現在倒有點不知道,當初的選擇是正確,還是錯誤。”
“如果當時我放棄計劃,放棄那個女人,將覓亡息蠱拿出來,也許——”
“所以,你現在是後悔了?後悔...當初采取我提議的,拯救那個女人精神。”
他說出口的話,被魔術師開口打斷。
“所有的計劃都是風險與機遇並存,當時我們也沒辦法預測到這樣的結果,你說是不是?”
魔術師歎息一聲,節製扭頭去看,發現這家夥的麵上,卻是表情少得可憐。
似乎他的歎息,僅僅是個簡單的語氣詞。
“後悔?不,你錯了,我節製怎麼會後悔?如果這點小事就後悔了的話,那麼,當初我獨自嘗試剿滅那三個家夥的時候,早該後悔無數次了。”
節製道。
“隻不過,我總該從這些失敗中,學到些什麼,為什麼我總會失敗?我常常去思考這個問題,每次的失敗,都會帶給我不同的答案。”
“起初,我以為是我的能力問題,後來我以為是我不夠心狠,不夠果決,最後,我發現,原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哦?”魔術師難得也被這話勾起了興趣,抬眸接上了話茬。
“也許我缺少的,是對信息的掌控。”
“魔術師。”
銀白色短發少年盯著對麵站著的,穿著紅白相間長袍的青年。
“你是否對我隱瞞了什麼?作為信息的窺探者,你來到這個世界這段時間,難道就沒有發現某些異常的真相嗎?”
節製的視線牢牢地鎖在魔術師的身上,那漆黑又莫名空洞的視線,讓青年不自覺,打起了精神,垂下了頭顱。
他難得的,大腦更飛速的運轉了起來。
“某些異常的真相?你是指哪些?”
他試探性,問道。
“他們可以死而複生,他們可以隨意消失,隻要他們想,他們...看似弱小,實則...我無法從根本上消滅。”
“看似他們站於明處,看似我總是掌握主動權,實際上,他們在一出現時,便立於不敗之地。”
“你不這樣覺得嗎?”
節製反問。
魔術唇角幾不可察地顫了顫。
他當然知道這些問題的真相。
這裡是世界中的世界,是一個...由世界親自創造出來的世界,以遊戲的名義,而這個世界的絕大部分參與者,或者說,這裡絕大部分的人的內裡,都潛藏著一個真實的意識。
殼子是虛假的,是被創造出來的,而意識,卻是真實的。
這是一個,真實與虛幻交織的世界。
他從出現在這裡,就看明白了一切。
而能讓所謂的“主角團”徹底消失的辦法,不是從肉眼可見的“軀體”著手,而是從內在,從靈魂,從...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