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短發少年麵無表情地望著擂台之上的生死相搏,漆黑的瞳孔之中,映著凜冽的刀光。
他看得專注,看得入神,他並沒有錯過赤煊包含痛苦的神情,但...他不在乎。
他隻是需要這一場勝利,一場純粹的勝利。
痛不加於他身,他隻會冷眼旁觀。
在最後的時刻,在戰意即將燃儘的時刻,他看到赤煊的刀,刺入了刀影的胸口,繼而穿透,拔出。
刀影一臉不可置信地,轟然倒地,頃刻間失去生息。
人群嘩然。
刀宗的擂台之上,竟然出了人命——刀宗的首席,竟然就這樣,狗帶了?!
刀宗宗主一拍桌麵,猛然起身,神情痛苦:“不像話,太不像話了!”
他看向神情淺淡的“眠”,氣頓時不打一處來,“‘眠’盟主,我希望你就此事,給我一個說法。”
“說法?擂台之上,死掉了不過是技不如人,你還想要什麼說法?”
“眠”的胳膊肘,此刻是拐向玩家那邊的。
“失望,我太失望了,沒想到刀宗生養休息這些年,反而一代不如一代,年輕的翹楚之中,倒沒有幾個能入得了眼的。”
他說的有誇大的嫌疑,但確實是事實,刀宗現在看來,已經不再強勢,首席的逝去,無疑讓刀宗的未來潛力大打折扣。
這是他喜聞樂見的。
“你!!”
刀宗宗主指著“眠”,怒氣上頭,有拔刀之勢。
但“眠”的劍,比他出竅更快。
極快的速度,這讓刀宗宗主內心掂量了又掂量,最終收回了手裡的刀。
他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
“眠”盯著刀宗宗主離開的背影,微眯鳳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拿到健壯、卻無力離開的背影。
那是刀宗的宗主,但此刻“眠”的到來,“眠”的強壓,讓刀宗的首席,草草死掉,罪魁禍首,似乎並不會受到懲罰。
“喂,剛才刀影打那個紅發小子的時候,是留手了吧?而且還給了那小子認輸的機會來著?”
一名玩家看向身旁的好友,神色複雜,對於這樣的結果,有些唏噓。
“你說得不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但沒辦法嘛,咱們玩家就是太強、潛力太大,在這種擂台上比試,當然要拿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覺悟,心軟是最大的破綻。”
“我反而覺得那個紅發小子做得不錯,夠拚夠狠!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他的好友,卻持有不同觀點,一雙眼睛盯著那道渾身浴血的背影,星芒閃爍。
而於另一側下了擂台的赤煊,則是終於支撐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靠近的時汜見狀,伸出的手當即收了回去。
現在許多人的注意力都被“眠”吸引,對於這位獲勝者,倒沒那麼多關注了。
白色短發少年扶著赤煊,於刀宗內部不遠處的一座石階上坐下。
赤煊的手在這極短的時間內已經在開始泛涼,他心知,這意味著什麼。
不,還心知什麼,唇角勾起一抹苦笑,赤煊扯下胸口懸著的碎衣,低頭去看,他的心臟已經被蠱蟲啃噬得不成樣子。
直到現在,仍舊有痛感,源源不斷地通過神經傳給他的大腦,讓他保持些許清醒。
“時汜,你確實在不擇手段讓我贏。”
他閉上眼睛,對坐在身側的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