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共分為五層,隻是走得近了,“眠”抬眼去看,卻發現,原本閃著紅色光芒的前兩層,已經是漆黑一片,僅有更高層的幾扇半掩的窗,時不時泄出絲絲縷縷的緋色。
一層內一片漆黑,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隻有一角的樓梯,有一盞昏暗的燈火。
“眠”握緊了手中劍柄,不動聲色地朝著樓梯所在的方向走去。
不知是否他的錯覺,空氣之中,似乎彌漫著更為濃鬱的血腥氣,這種味道,比起高樓外麵,更甚。
踏上樓梯的那一刻,他看到蜿蜒的台階之上,一個印著一枚血手印的告示牌,早已經靜悄悄地,立在那裡。
【水,是生命之源。】
很簡單的幾個字,而那枚半乾涸的潦草血手印,恰巧落在“水”之一字,所在的地方。
接著樓梯道昏暗的燈光,“眠”微微躬下身,低頭看去,細看之下,他看到了一直向上方樓梯蔓延的血滴,一滴又一滴,很少有間隔,向一條紅色的絲線。
“......時汜。”
一個不太妙的想法在他的腦海之中,迅速產生。
這個想法,讓他立刻站起身,朝著上方瘋狂跑去。
二樓仍舊是一片空洞的漆黑,但細聽之下,卻總能聽到某個角落傳出的,令人牙齒發酸的咀嚼聲響。
在角落裡的樓梯,仍舊有昏暗的燈光閃爍。
“眠”隻覺得心臟在不安地跳動,在樓梯口,他看到了同樣的告示牌。
【白巧克力棒,嘎嘣脆。】
意義不明的一句話,但若是配上那告示牌下麵的小灘血液,以及空蕩蕩樓層間時不時發出的脆響,那就不太模糊了。
來不及多想,“眠”咬牙,迅速朝著泛著紅光的三層跑去。
“多漂亮的眼睛,像黑曜石一樣,如果我能得到其中的一顆,第四層的大門,將會為你敞開。”
有些過分誇張的感慨的語調,“眠”探出頭去,正看到在偌大的三層正中央,擺放著一張厚重的桌子。
桌子的一側,坐著一個雙眼蒙著繃帶的黑發少女,長長的頭發一直垂到腰際,雖然說著這樣的話,但麵上,卻半分表情也沒有。
就像個木偶一樣。
那麵上過分蒼白的顏色,甚至能看到皮膚之下,泛著青藍色的血管紋路。
“你會給我右麵的那顆,還是左麵的那顆?”
歪歪頭,少女問道。
坐在另一側的白發少年此刻坐得仍舊端正,麵上不徐不緩,不驕不躁,仿佛隻是來這裡,遊玩一遭。
但“眠”不曾錯過那已經破損的衣擺,以及纏繞在左手手腕處,厚厚的白色,而那同樣被白色纏繞的左手食指,卻已經完全被血液洇濕。
電光火石間,“眠”想到了那兩則告示,所以——在第一層,所謂的“水”,其實是“血”,而時汜,則是割腕取血。
那麼...第二層,則是失去了...左手食指,對應的則是——嘎嘣脆的白巧克力棒!
“眠”盯著那殷出的緋色,隻覺得內心有一股沒緣由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