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呢?”
感受著腦海之中,那已經減輕不少的疼痛,赤煊盯著倒在夏小彤懷裡,因為血液迅速流失,而變得麵色蒼白如紙的眼鏡少年,這麼問道。
“為什麼要難過呢?”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紅色長發少年轉動了一下眼珠,看向正在哭鼻子的綠裙少女。
麵容之上,是少見的求知欲。
麵前的場景,是他未曾預料到的,也是讓他感到滑稽、荒謬、又可笑的。
他就不會為此心傷,即便,他誤傷了心心念念的安神。
但...他自己往刀口上撞,他能有什麼辦法呢?
他不會為此感到心疼,他突然覺得...安詡的情感似乎比他豐富不少。
這樣的情感共鳴,這樣的心態也許他曾經有,但...直到現在,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一道潔白又沾染著些許血漬的身影,悄無聲息地站到了正抱著奄奄一息的安詡嗚咽著的綠裙少女身旁。
伸出的蒼白修長又骨骼分明的手,覆上了安詡緩緩垂落的右手。
血色的光輝頃刻間於眼鏡少年的全身彌漫了一瞬,繼而消失不見。
夏小彤有些茫然地眨了下眼睛,下一刻,她感到手下已經漸趨罷工的心臟迅速恢複了強而有力的跳動,與此同時,她緊握著的安詡的另一隻手,暖意也在迅速恢複。
這...這樣強大的治愈力量......
綠裙少女忍不住扭頭,看向不知何時,半蹲在自己身旁的白色短發少年。
也許是太過專注,此刻的他淡色唇角微抿,精致的麵容之上,沒有任何情緒的痕跡。
那雙漆黑的眸中,似乎映不進任何存在的影子,又似乎,在專注地盯著麵前被他專心治愈著的安詡。
“時汜...大佬......”
夏小彤喃喃自語。
她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盯著時汜看,但湊得進近了,身旁少年那張相當精致的麵容,卻讓她平白生出了些許錯覺。
是的,她堅定地認為那是錯覺。
她竟然有那麼瞬間覺得...身旁的少年,在這種時刻,這種氣質,有些像...那個曾經讓她做夢都想將其大卸八塊的黑袍節製。
當初,她同樣於星鬥大森林中,懷抱幽冥狼皇的狼崽時,“節製”的突然出現,也讓她曾近距離窺到那被寬大帽兜包裹之下,淺淡且鮮有血色的唇。
如果黑袍節製露出真麵目的話,恐怕......不會太遜色於時汜大佬吧......
這個離奇又荒謬想法,在夏小彤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逝。
但隨即,又被她狠狠否定。
她在做什麼?在想那個已經消失了很久的大壞蛋嗎?“節製”那個npc,無論如何都是無法與身旁的時汜相提並論的。
節製——即便可能存在的外貌再如何優異,也無法掩藏皮囊之下,那顆拙劣又陰暗的內心。
搖搖頭,拋掉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綠裙少女的目光,忍不住又朝著那被分做兩半的身軀看去,隨即迅速黯淡了下去。
小白......
安詡能被時汜大佬從死境硬生生拉回來,但已經死透的小白,卻沒有任何複生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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