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點疑惑。
“你是帶著‘任務’來‘搖光’的?不妨說說,也許,我們能幫上點什麼。”
他聽到麵前的時汜,這麼說道。
“你怎麼知道——”
口中的話還未完全問出,白發少年卻像是未卜先知般,給出了答案。
“既然被說沒教養,那就貫徹到底嘍——事實是...也許是你們討論得太過入迷,以至於沒察覺到我這個...偷聽者。”
麵前的人,直白地承認了,甚至還親自為自己下了定義——沒教養的偷聽者。
這種人......
“怎麼,你會為此,感到憤怒嗎?”
修長的手指,覆上了麵具青年的心口所在,他看到湊近了的白發少年微微一笑,繼而一雙漆黑的眼眸,看向了他。
“我想,現在的你,並不會為此感到憤怒。”
“或者說,也許你會感到憤怒,但這種憤怒的情緒,在另一種更為強烈的情緒之下,顯得渺小而無害。”
“是什麼導致了你如今的現狀?是...那個任務嗎?”
“齊大聖。”
時汜並沒有錯過,當他叫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打手麵具之下,那驟然緊縮的瞳孔。
一聲輕笑,在打手的耳邊響起。
他看到,麵前的白發少年又湊近了些,緊接著,是溫熱的吐息:“你太緊張了,你忘了嗎?我剛剛,看過了那封...信,上麵,有你的名字。”
這句解釋莫名貼心,讓齊大聖稍稍放鬆了身軀。
“如果你不需要我的幫助的話,我仍然可以告訴你一個在剛剛讓我感到有趣的發現——被你放走的那個男人,在你問出的問題上,撒了謊。”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如此輕信於他,但...我不覺得你是個愚蠢的人,我想...如果你的任務與他有關,你要學會,收斂你過分豐富的情感。”
白發少年說完這話,便將手拿了開來,視線再度交彙的瞬間,齊大聖有點慌張地,迅速移開了視線。
他總覺得那雙眼睛,似乎有看破一切的潛力......
但——撒謊...那個男人,剛才,真的在第二個問題上,撒謊了嗎?如果撒謊了,那為什麼最初的手環...沒有反應?
白發少年轉過身去,將手中的信紙還給神色有點複雜的葉江。
他叫上了赤煊,似乎是要離開。
葉江盯著手中的信紙,又看了看似乎仍舊沉默的麵具青年,突然覺得手中的任務,似乎並沒有描述中的,那麼簡單。
畢竟...他的任務對象,似乎並不想完成任務。
直到現在,為表誠意,他什麼都交代過了,而有關打手自己的任務,他是半個字,也沒得到。
打手,似乎並不想做任務。
這讓他禁不住想到,如果打手的任務是沒有期限的,那麼,任務結束,豈不是沒有期限?那他豈不是......
一想到這裡,葉江就有點焦慮,一時間,看著主動要伸出援手的白發少年的背影,對於他之前的行為,倒也不怎麼抗拒了。
人都是會折中的,當更迫切的事情堆在眼前,那麼對其而言,並不會造成什麼損失的小事,便顯得微不足道。
尤其是,這家夥還主動提出了要給予幫助。
“等一下!”
就在時汜要踏入不遠處的傳送點之際,一道已經變得有點耳熟的聲音,叫住了他。
微微歪頭的赤煊,眼角的餘光,看到了身旁原本麵無表情的少年,唇角霎時間,扯開的笑容。
但當時汜轉過身時,那張精致麵容之上,又是一片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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