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了一聲‘夫君’之後,端木靜姝坐到貴妃榻上。
每一回,她坐在貴妃榻上,代表她今晚不想與‘宣平侯’一同睡。
愛她的‘宣平侯’會對她說聲‘好好休息’,之後去書房。
今日同樣如此。
‘宣平侯’說了幾句關心的話之後,離開了廂房。
在他離開後,端木靜姝吹熄了蠟燭,躺在貴妃榻上。
‘宣平侯’站在窗前看了好一會,確定她睡著後,才離開!
以前,她沒覺得他深情,如今,隻覺得無比惡心。
端木靜姝體諒春燕和秋菊白日裡辛苦,十年前便不用她們晚上守夜,倒少了不少事。
她坐起來,穿上繡花鞋,緊跟在假‘宣平侯’的後麵,隻見從她隔壁的院子前走過,進入一個沒有任何牌匾的院子。
院子有人守著,她不能進去。
拐了一個彎,尋了一個狗洞,鑽了進去。
還未走近,她便聽到春燕的聲音,
“許郎,今晚這麼早過來?”
“是啊!許郎,我總覺得那個賤人今日有點怪怪的。”
緊接著是假‘宣平侯’的聲音,
“我也有同樣的錯覺,不過,怕什麼呢!她牢牢掌控在咱們的手中,插翅難飛。咱們啊,還是做點更有意義的事。”
假‘宣平侯’笑得無比蕩漾。
緊接著,端木靜姝聽到了悉悉索索脫衣服的細小聲音。
床板隨著劇烈動作搖晃,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憤怒嗎?
端木靜姝想到自己與這麼一個男人同床共枕了十多年,她無比憤怒。
沒有想到春燕和秋菊與衛晉安派來的人,已變成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這個男人姓許,是讀書人無疑。
沒有想到為了榮華富貴,什麼事情都肯做。
還有春燕和秋菊,她們在害她一事上,到底出力多少?
端木靜姝帶著無數的疑問,回到自個的院子。
關上房門,躺回貴妃榻,端木靜姝對明日的相見已不抱多少希望。
她很想知道這些年在她,她的父母兄長和她的孩子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真的很想回家看看。
回家第一步,應該除去春燕和秋菊兩個吃裡扒外的叛徒。
以她目前的手段是做不到不留痕跡。
揉了揉眼睛,她想到了小狐仙。
如果她會武功,能來去自如,憑她的縝密心思,定能殺人如無形。
她得忍住,等到十五再去青靈寺。
時間過得很慢,似乎怎麼等,都沒有見到清晨的那道曙光。
端木靜姝心下很是著急,睜眼到天明,用過早膳,坐在院子的小花廳,喝了花茶,她的意識有點混亂,等了約莫小半個時辰。
茶水,有問題!
秋菊挽著一名穿著母親最愛的暗花細絲褶緞裙,頭戴珍珠凝露簪,搭配晨露晶光耳環,讓臉頰上沒有三分肉,皮膚黝黑,眉粗臉寬的陌生婦人,提升了三分氣質。
不是母親!
真的不是她的母親!
她的母親呢?
淚水從她那凝滯無神的眼中流出。
對麵的陌生婦人心疼地小跑到她的麵前,“娘的囡囡,怎麼哭了?”
端木靜姝如往常般被婦人抱在懷中,聞著婦人身上的氣息,那是母親最愛的薄荷香。
父親說薄荷香可以醒神,讓一天有幾個時辰撥弄算盤的他,更能集中精神。
沒有想到,對方連這個細節都想到。
這些年來,她的身體一直都倍好,隻要與母親相見,她就會出現精神恍惚,想來是在吃食上被人動了手腳。
端木靜姝將衣袖下的拳頭握得死死的,將唇角的苦澀儘數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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