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沐浴過,昏暗的油燈襯的她的臉又白又小,脖頸間的一抹雪色尤其亮眼。
他隻看了一眼,就下意識挪開視線。
“宋綿綿。”
他又喊了一聲。
床上的人還翻了個身,濕潤的頭發在枕巾上留下水漬,他蹙眉,這樣睡著明早一定會頭疼。
可……
“綿綿,綿綿。”
門外傳來祝玉枝的聲音,謝淵立刻轉身打開門,“娘,她睡下了。”
祝玉枝立刻壓低了聲音,“那你們早點休息。”
說完轉身就走。
“娘。”謝淵硬著頭皮喊了一聲,“她的頭發還濕著。”
“那你擦一下。”祝玉枝不假思索的說,餘光瞥見兒子的臉色,頓時皺眉。
“綿綿是你媳婦,你給她擦個頭發怎麼了?你念書是很累,可綿綿每日裡也不輕鬆,綿綿照顧你是應該的,可你也彆覺得你是個男人就該被伺候。”
謝淵麵無表情,“娘,我這就去擦。”
祝玉枝這才滿意,擺了擺手,“趕緊去吧。”
她臉上再度揚起笑,抬手摸了摸頭上彆著的簪子,心裡美滋滋的。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剛剛她拆開兩個兒媳婦給她送的盒子,裡麵居然是一根銀簪子。
就算孩子他爹都沒給她送過這樣的東西。
送走祝玉枝,謝淵轉身順帶關上了房門,他看向安靜躺在床上睡著的宋綿綿,十分猶豫。
真要給宋綿綿擦頭發?
頓了片刻,他還是拿起擰乾的棉毛巾,在床邊站定。
宋綿綿睡的很熟。
他心裡稍鬆了一口氣,就算他擦了,她醒來也未必知道!他心裡的負擔頓時消減,毛巾拂過宋綿綿濕潤的頭發。
因為距離近了點,所以他鼻尖嗅到一股清甜的香味,說不上是什麼味道,但很好聞。
他擦好宋綿綿的頭發,又換了另一個枕頭塞到她頭下,這才起身。
鬼使神差的,他拿著擦過宋綿綿頭發的毛巾在鼻尖輕輕嗅了下。
不是。
毛巾上隻有皂角的味道。
等他反應過來再做什麼,心跳加快臉頰發燙,他急忙將毛巾丟到一邊。然後打開窗戶,微涼的夜風拂來,他才覺得心情平靜了點。
真是,見鬼。
謝淵回到書桌前,繼續看書,再有不到半年便是鄉試,他如今不能有半分鬆懈。
儘管夫子早就說過對他來說,鄉試絕不是障礙,但他的目標也不僅僅隻是一個舉人。
與此同時。
祝玉枝抱著手裡的銀簪子愛不釋手,怎麼都不肯放下,還彆在頭上去問謝康,“當家的,好看嗎?”
謝康掀起眼簾看了一眼,敷衍道:“好看好看。”
祝玉枝又問其他人。
可不管是謝郢生還是謝鵬鵬乃至於楊立夏,都隻乾巴巴的誇“好看”。
祝玉枝覺得沒癮極了。
要是綿綿還沒睡就好了,小姑娘定會誇的天花亂墜,還是綿綿懂她的心啊。
就跟小棉襖似的。
思及此,她看著被楊立夏抱在懷開哄睡的謝蓁蓁,低聲叮囑了一句,“小丫頭,你可得跟你二嬸嬸好好學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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