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嬌嬌早就得了叮囑,自然不會真的跟這些人進去。
一旦進去,她肯定出不來了。
她當即站起來,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喊,“救命,救命啊!李家要殺人滅口啦。”
聞言,衝出來的那幾個婆子更加著急的想要趕緊製服雲嬌嬌,可不能再叫她胡言亂語敗壞尚書府的名聲了。
可不知怎的,雲嬌嬌的身形不算靈活,那幾個婆子卻怎麼都抓不住她。
就像有人在刻意阻攔一般。
自然是有的。
宋綿綿要的是將這件事鬨大,而不是要雲嬌嬌的命,很快,雲嬌嬌喊著喊著就消失在人群中。
但這件事卻是在京城傳揚開來。
李尚書也不能堵住所有人的嘴,而且宋綿綿等人的目的是蕭泠泠的首輔祖父聽到這些消息。
當初李嘉鳴向雲嬌嬌示好可是半點沒避諱,帶雲嬌嬌回京一事前去雲城的人也都知道,隻要稍加打聽便知此事真假。
蕭泠泠回了蕭家,朝她祖母的院子去。
蕭首輔僅有一子,早年兒子兒媳就出了意外,除開蕭首輔與發妻,隻有蕭泠泠一個孫女,可謂人丁單薄。
蕭首輔何嘗不疼愛蕭泠泠?
但他這人原則性極強,說白了就是十分刻板,早年應承過的事他肯定是不願收回,可如今這件事鬨的這麼大。
蕭首輔想不知道也難。
他剛回府,就急忙朝夫人的院子走去,剛進院子,就聽見裡頭傳來的哭聲。
他一顆心沉了下去。
蕭首輔年紀已經很大,須發皆白,他著一身質樸的長衫,看著就像個普通文人。
他快步走到門口時腳步頓住,滿臉的無奈之色。
“進來!”
他家老婆子憤怒的聲音傳來,蕭首輔在心裡歎息一聲,邁步走了進去。
他家老婆子眼裡有淚光閃爍,眼圈泛紅,可見是哭過一場。此刻看著他的眼裡全是憤怒,老婆子身側坐著泠泠,小丫頭低著頭,肩膀還輕輕聳動著。
分明是在哭。
蕭泠泠自然受他親自教導,跟他學的便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這樣的話。
如今瞧著是傷心極了……
在朝堂上揮斥方遒的一代首輔此刻有些手足無措,他也知道此事虧欠泠泠。
蕭老夫人一拍桌子,“這門親事絕不能定!”
對上她的目光,蕭首輔微微垂眸。
蕭老夫人的胸口劇烈起伏,看著蕭首輔的眼裡帶上了怨色,“我們就阿墨一個孩子,就泠泠一個孫女兒。”
“泠泠就是我的命!”蕭老夫人擲地有聲的說:“你要報恩,可以,若是像李嘉曜那樣的孩子我自沒話說。可這個李嘉鳴分明是個草包浪蕩子!”
“連罪人之女都敢納為外室,此等行徑,叫我如何能將泠泠交給他?”
蕭老夫人拉著蕭泠泠的手,說到這裡眼淚又掉了下來。
蕭家人丁單薄,她和蕭首輔都老了,沒幾年活頭了。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孫女兒的親事,沒有父母兄弟撐腰,泠泠以後被欺負可怎麼辦?
哭都沒地方哭。
思及此,老夫人老淚縱橫,將身形單薄的孫女兒擁在懷裡,“泠泠,是祖母對不住你,祖母對不住你啊……”
蕭泠泠也是真傷心。
看著這一幕,蕭首輔都眼眶一熱,喉頭哽咽。
瞧見他仍不鬆口,蕭老夫人索性放了狠話,“你若真要叫泠泠跟那起子混賬定親,我寧可叫泠泠削發為尼,好歹還有一條活路。”
“祖母……”蕭泠泠靠在老夫人懷裡,“是孫女不好,都是孫女不好讓您操心。”
她何嘗不知道祖父祖母最擔心的便是她的親事,可她前幾年記掛著李嘉曜,屢屢拒了祖母看的人選。
如今,都是命吧。
“祖母,您身子不好,快彆傷心了。”蕭泠泠的聲音帶著哭腔,卻仍勸著老夫人。
“咳咳。”老夫人咳嗽了聲,看著蕭首輔,“老頭子……”
蕭首輔挪動步伐走過來,“這件事,我去跟李家說。”他有些艱難的說出這話。
他想,換個法子報恩也行。
李嘉鳴那樣的人……實在不堪托付。
老夫人和蕭泠泠同時展露笑顏,蕭首輔原本還說的很艱難,可看著老妻和唯一的孫女臉上的笑,他的心一下落地。
罷了,罷了。
真叫孫女兒嫁與李嘉鳴那樣的人,他死後都沒臉見兒子。
蕭首輔親自出麵與李尚書談,就算李家堅定,可李嘉鳴的事在先,到底理虧。
這門親事也就不了了之。
蕭泠泠有多開心,李嘉鳴就有多生氣。
除了生氣之外,李嘉鳴還遭受了李尚書和李夫人的冷眼與懲罰,為著蕭泠泠這門親事才能搬入尚書府的他當天就被直接攆了出去。
李嘉鳴不敢找李尚書和蕭首輔的麻煩,隻能見一切都記在了雲嬌嬌的身上。
雲嬌嬌,都是雲嬌嬌。
他分明對待雲嬌嬌不薄,拯救了雲嬌嬌淪落青樓的命,可最後雲嬌嬌卻這樣害他。
李嘉鳴簡直恨不能殺了雲嬌嬌。
可就算他在恨,遍尋京城,他也沒找到雲嬌嬌的蹤跡。
當然,因為雲嬌嬌在做完事情之後就直接帶著宋綿綿給她的一些銀票離開了京城。
雲嬌嬌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京城。
而李嘉鳴的事鬨出來,除了與蕭泠泠的親事沒了之外,原本準備提攜他的尚書伯父如今也厭了他。
再加上他竟敢與罪人之女有染,直接被削了官,外放去北地做知縣了。
得到這樣的消息,宋綿綿還稍微鬆了口氣。
還好是北地。
畢竟雲嬌嬌去了南邊。
雲嬌嬌當初雖然得罪過她,可也已經得到了懲罰,她的手腕上永遠都會有疤痕。而且她既然放了雲嬌嬌走,自然不會再找麻煩。
至於雲嬌嬌今後如何……
那就全看她自己了。
謝謝亓)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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