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淵一覺沒睡多久,醒來後第一件事自然是去看妻子與女兒。
糖糖剛喝了藥,正睡著。
宋綿綿伏在女兒的床邊,同樣也睡著了。謝淵心裡一軟,動作放輕,伸手抱起妻子。
“唔。”
宋綿綿被吵醒,嚶嚀一聲,嗅到熟悉的氣息微微鬆了一口氣,“幾時了?”
“酉時一刻。”謝淵低聲問:“可用了晚飯了?去床上睡罷。”
他聲音溫和極了,還壓的很低,擔心吵到糖糖。
“沒事,我現在清醒了。”宋綿綿從他懷裡出來,伸了個懶腰,眼神一直落在糖糖身上。
屋內點了一盞燭火,略顯昏暗。
宋綿綿下午和蕭泠泠聊天時也吃了一些點心,此刻並不餓,更不想吃東西。
“我陪陪糖糖,你去吃飯吧。”宋綿綿對謝淵一笑,“今晚我陪糖糖,明日再換你。”
宋綿綿想的很好,謝淵卻不這樣覺得,“今晚我陪糖糖吧,你且好好休息會兒。”
夫妻倆對視,誰也不讓著誰。
最後還是宋綿綿道:“你先去吃飯。”
謝淵一天沒吃什麼東西,確實有點餓了,他嗯了一聲,在綿綿臉頰親了親,“我很快回來。”
屋內隻剩下宋綿綿和糖糖。
糖糖睡姿頗有些可愛,她正麵朝上睡著,兩隻小手卻捏成拳頭,舉起放在頭的兩側。
看著她的睡顏,宋綿綿唇角上揚,伸手為她捋了捋臉上的頭發,指腹輕柔的摩挲著她的小臉。
她的糖糖真乖。
夫妻倆輪換著足足陪了糖糖五天,一直到白大夫再三確定糖糖已經沒事,兩人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也是這時,宋綿綿才終於有時間去見那管事。
五天時間,那管事幾乎隻剩一口氣,謝淵素來行事有章法,但他這次的確做到了遷怒。
他將那管家一家,都抓了起來,就關在管事隔了一堵牆的牢房之中。
他從前奉行一人做事一人當。
可這些人先對他無辜的女兒出手,那就要有他們的妻兒也不安全的覺悟。
這也就是糖糖沒事。
否則那些人此刻也該死了。
牢房之中十分昏暗,宋綿綿站在謝淵身邊,看著宛若死狗一般趴在地上的中年管事,卻無一絲心軟。
牢房中的油燈搖曳著。
管事聽到動靜,抬眸看向兩人。
“是誰指使的你。”謝淵認真思索過,他與這名管事從無什麼交集,就連與元尚書也隻在朝堂之上有些無傷大雅的爭執。
“沒有人。”管事回答的乾脆,聲音篤定,他看著謝淵,“你大概忘了你得罪過多少人吧。”
“你就算不為你自己想想,你的父母妻兒呢?”謝淵的聲音染著寒意。
那管事一僵,這幾天時間,他當然知道了家裡人就被關在一牆之隔牢房中的事。
他隻是……
“此事是我一人所為,他們並不知情。怎麼?光風霽月的謝大人,也要做這牽連之人嗎?”管事的聲音不自覺的拔高。
他在緊張。
宋綿綿和謝淵都聽出來了。
兩人都沒想到,這管事有恃無恐的原因竟是因為謝淵的為人。
多好笑啊。
他想要謝淵女兒的命,卻又希望謝淵放過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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