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大清早的,就看見些令人生厭的麵孔。”黃子澄翻了個白眼,頭昂得比誰都要高,神色之中滿是傲然。
他向來自詡文人清流。
又和朱允炆關係密切。
從來就看不上以藍玉為首的這一群“淮西莽夫”。
他是洪武十八年的恩科進士第三,又是東宮侍讀,肚子裡還是有些真材實料的,自然看得出來現在的形勢:
東宮二殿下冊封皇太孫有望。
而這群淮西武將,則是二殿下日後最大的阻礙和威脅。
因此,到了現在。
黃子澄更是已經將這群淮西勳貴視作了眼中釘。
看到藍玉等人聚作一團,甚至還一副神采飛揚的樣子,心裡就不痛快。
“哈哈哈哈,黃大人,不必在意一時,他們再囂張也都是從前了,這群莽夫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的。”
和黃子澄搭話的高瘦官員,名叫齊泰,和黃子澄一樣,也是洪武十八年的進士,翰林院修撰。
齊泰和黃子澄有同科之誼,又同在翰林院任職,平日同樣會給皇子、皇孫授課,自然而然地同樣走到了朱允炆的身後。
“咱們陛下現在的意思還不夠清楚麼?”齊泰挑了挑眉,漫不經心地斜睨了藍玉等人一眼,嘴角噙起一抹淡笑。
黃子澄沉下去的麵色微微亮起。
釋然一笑道:“也是!”
“他們那一脈,隻剩下東宮那個木訥蠢笨的廢物,扶不起來!以咱們這位陛下的決斷和殺伐,遲早有那群莽夫好看的。這群蠢人還不自知呢!”
黃子澄和齊泰交換了一個目光。
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得意。
兩人既是恩科進士,在朝堂上又混的風生水起,無論是學識、眼界還是察言觀色的能力都不差。
譬如朱允熥對於朱允炆的處理手段,明為封賞,實則軟禁,還得感謝這兩個人的啟發。
而黃子澄和齊泰自然也看得出來。
這群淮西勳貴眼下沒什麼事情,但往後可就說不準了!
齊泰點了點頭,笑到:“東宮那個廢物扶不起來,這群人日後不僅不好用,還會是禍亂大明朝堂的威脅,以陛下近日的態度來看,或許差的也就是一個決斷了。”
黃子澄點了點頭,挑眉道:“相比之下,還是應天府之外的那群虎狼更讓人頭疼啊……”
二人低聲議論著,大有指點江山的姿態。
他們口中的「虎狼」,自然就是朱樉、朱棡、朱棣……等等諸多藩王。
他們知道,朱元璋固然是個狠人,殺人不眨眼。
可外麵那些人都是他的兒子,他不可能下這個殺手。
這就成了他們需要頭疼的問題。
曆史上。
也正是黃子澄和齊泰二人攛掇著朱允炆削藩,直接導致了大明長達四年的靖難之役。
……
與此同時。
另外一邊。
劉三吾、詹徽、傅友文三人頂著個大黑眼圈,姍姍來遲。
三人雖然都已經換了身乾淨的朝服,不似昨夜那般狼狽不堪,可臉上肉眼可見的疲憊十分明顯,顯然一夜未眠。
三人行色匆匆。
各自從不同方向而來,碰在了一起。
沉默片刻,傅友文忍不住開口問道:“劉夫子,詹大人,如何?”
“劉夫子,詹大人,如何?”
傅友文的神色之間有些複雜。
沒彆的——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給他帶回來的情報,給了他一個巨大的衝擊!
所以他急於向另外兩個人求證。
隻是這個結果……當他見到詹徽和劉三吾兩個人的時候,光從他們二人的神情來看,已經不需要等他們親口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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