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有人打破了沉寂:“具體發生了什麼,還請三殿下詳述則個?”
其他人紛紛讚同地點了點頭。
朝朱允熥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要知道後麵何去何從,至少要搞清楚當前是什麼情況。
朱允熥自然早就想到會有人探究這一點,麵上悲痛之色不減,聲音有些低沉地道:“我想,皇爺爺大概是太過思念父親,悲傷過度吧……”
他當然不知道朱元璋怎麼就突然嘎了,編了個看似合理的說法,畢竟以朱元璋對朱標的重視,說不定他還真是因為受不了朱標早逝才嘎了也未可知。
不少人點了點頭。
有些遺憾地垂下了眸子。
朱元璋對朱標的感情,朝野上下都看在眼裡。
立國之初就直接立為太子,走哪兒都帶著,國政全部都是直接讓朱標過目、處理,說是常務副皇帝都不為過,完全是把朱標當作了唯一的繼承人。
彆的皇帝擔心自己兒子造自己的反。
朱元璋愁的是自家好大兒對權力沒什麼渴望,但凡朱標願意造反,他能反手把自己給綁了然後放爆竹迎接。
而自從太子朱標薨逝。
朝臣也是眼見著朱元璋頭發漸漸變白,背脊漸漸佝僂……
悲痛過甚。
的確合情合理。
眾人情緒沉悶之間,黃子澄踏前幾步站了出來,高聲質疑道:“陛下駕崩,主事的人也該是二殿下,朱允熥!你越俎代庖了!”
這時候,黃子澄和齊泰當然也覺察出來不對味兒了。
立刻先聲奪人。
把朱允炆拉到了明麵上來。
齊泰也立刻應聲和道:“不錯!二殿下是東宮嫡長子,這些日子以來,更是跟隨陛下出入奉天殿、謹身殿,參與國政處理,按照禮法,理應二殿下主事!”
此話一出。
朝堂百官也回過了神兒來。
沒錯!這些日子,他們都已經幾乎默認,朱元璋不日就要下詔冊封朱允炆為皇太孫。
現在陛下駕崩。
二殿下朱允炆沒有站出來。
反而是這個從來沒見過的三殿下站在了奉天殿?
“不錯!這的確不合禮法!長幼有序,尊卑有度!”
“隻是……二殿下為何也不見人影?”
“……”
眾人雖然言辭不似黃子澄和齊泰激烈,卻也都在低低地附和著,同時也目光灼灼地看著朱允熥,大有種質問之意。
朱允熥神色不變。
挑了挑眉看向黃子澄和齊泰二人。
不急不緩地道:“按照禮法,首先,不論我朱允熥是長是幼,是嫡是庶,我是大明皇孫,是君,而你黃子澄和齊泰,是臣,禮法講,君為臣綱,你二人直呼我姓名,成何體統?嗯?”
朱允熥直視二人,目光一冷,透出黃子澄和齊泰從來沒見過的銳利和殺意。
從前不得不收斂鋒芒,可現在已經時移勢易,他坐上旁邊這張龍椅,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有些鋒銳自不必再藏。
黃子澄和齊泰二人身上不由一陣發毛。
他們並非沒有見過朱允熥,在學堂上,但凡他們稍微提個問題,這個“廢物”都眼神閃躲、結結巴巴。
在他們心裡。
從來都沒把朱允熥當一回事。
再加上他們兩個人在政治立場上,已經算是明麵上站在了朱允炆身後,免不得看朱允熥不順眼。
在學堂上順便刁難訓斥幾句都是家常便飯,而這個“廢物”也很如他們的意,被他們訓斥幾句都能嚇得發抖。
這也是他們剛剛在朝堂上,都敢下意識地對著朱允熥一頓厲聲嗬斥的原因——習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