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他嘗試燒玻璃、以及給玻璃凹造型的時候,產生的一些略帶瑕疵的玻璃物件,也被朱允熥發了出去。
在這個年代。
有這麼高品質的玻璃,還要什麼自行車啊?
瑕疵品放市麵上也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所以這些人絲毫意識不到自己順帶還收了一批破爛,一個個臉上的笑容還愈發燦爛,覺得自己撿了大便宜了。
一個個抱著自己手裡的一堆“琉璃”愛不釋手。
頓了頓。
待中殿靈堂之內總算逐漸平靜下來。
朱允熥輕咳了一聲吸引眾人注意:“咳咳,舅爺、舅舅、諸位叔伯公,今夜宣你們進宮便是為此事了,諸位可還有什麼其他要事要說?畢竟我也剛剛登臨大位,許多事情難免疏忽,這件事情本該早就安排上的。”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低頭看看自己懷裡那幾乎透明的琉璃器皿、擺件、珠子等等。
就是再厚臉皮的。
麵上也有點不太好意思,掛不太住了。
這尼瑪多好一陛下啊?
有好處是真給大家分,長得又好看,說話又好聽,甚至還早就把好處給他們準備好了……分好處是一點不給自己剩下。
結果他們卻急衝衝地逼了上來。
簡直男人看了沉默,女人看了流淚。
多不容易啊這小孩。
頓了頓,才有人厚著臉皮嘿嘿一笑:“陛下日理萬機,咱們自然不敢多叨擾陛下。”
朱允熥挑了挑眉:“夜也已經深了,那我就不多留諸位了,也好早些出宮歸宅。”
“是,陛下!”眾人齊聲道,旋即聯袂而去。
隨著這群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朱允熥臉上的笑意逐漸斂去,目光一凜,鋒利如刀!
“這群淮西武將也太心急了。”
“陛下這才不過剛剛靈前即位,甚至都還沒來得及登基,他們就等不及鬨到乾清宮來了。”
“簡直是狼子野心。”
“……”
看著一夥人各自包好分到手裡的琉璃,一臉笑嘻嘻地消失在夜色之中,馬三寶一改之前恭謹的神色,撇著嘴低聲嘟囔。
麵上流露出不滿之色。
而後便有些心疼地轉頭朝身旁的朱允熥看了過去。
人心叵測,自家主子難,從小到大都難!
從前有呂氏那毒婦盯著、暗中為難,如今好不容易等著機會,登臨大位了,卻還不得不受這群驕兵悍將的逼迫。
麵上笑嘻嘻說什麼把陛下當作子侄愛護,實際上卻恨不得啃下幾口肉來才好。
陛下,難呐!
不過。
當他見到朱允熥的神情之時。
卻是當場背脊一涼,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陛下俊逸的麵容上仿佛染了一層寒霜一般,眼神仿似能殺人!
這種模樣,並非尋常那種敢怒不敢言的姿態。
而是一種堅定,一種篤定和決心……
仿佛一頭暫且盤踞一方的幼龍,某一刻必能有雷霆萬鈞!
朱允熥一開始就知道這群人不是好相與的,他們的貪,就連老朱也不過勉強能壓得住。
人就是這樣,有了碗裡的想鍋裡的,貪欲無窮無儘。
若是這群人懂得些分寸。
他倒也不能容下他們。
可他們不出意料地沒有分寸,分不清大小王,甚至比朱允熥預料的還要更早發難!
這次若不是朱允熥一慣未雨綢繆的習慣,立刻就著手燒出來了一批玻璃,隻怕真沒法子了。
既然如此。
他們的頭上便已經懸上了一柄劍。
朱允熥遲早要讓這柄劍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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