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著蔣瓛,一方麵是為了給自己正名,能當老朱的心腹這麼多年,能力自然也沒的說,但這些都不那麼重要,最重要的,是蔣瓛手上掌控著的那些情報暗線。
現在的他勢單力孤。
淮西勳貴不好相與,能稍微放心的,常升算一個,藍玉算半個,在外的藩王隨時可能旁逸斜出。
錦衣衛被他梳理了一番,人員編製從之前的兩萬變成了現在的三萬,也算是掌控了一半,提純,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內憂外患。
這種情形下。
蔣瓛手裡那些暗線的價值就太大了。
“是!蔣指揮使已經允諾了此事,待他整理好之後,會將手上的暗線呈給陛下。”宋忠應聲道。
“朕等著。”朱允熥微微點頭,淡淡地道。
“蔣指揮使還有一個請求。”
“說。”
“他想見大行陛下最後一麵。”
“準。”
朱允熥爽快答應了,畢竟是多年的心腹,蔣瓛愣是堅持到了最後才投效,可見忠心。
一個死人,你就是把眼珠子瞪爛了也是個死人。
掀不起什麼風浪。
“後麵的事情你自己處理就行。”
朱允熥打了個嗬欠,困意也上來了,索性此間事了,吩咐了一聲後便徑直朝門外而去。
“恭送陛下。”宋忠恭謹抱拳。
朱允熥慢悠悠地出了中殿靈堂,遠遠傳來一句:“彆蔣指揮使、蔣指揮使的叫了,你宋忠才是現在的錦衣衛的指揮使。”
宋忠原本沒什麼表情的粗獷麵容上,頓時露出激動之色,躬著的腰彎得更深了:“是!謹聽陛下教誨!!”
……
聽到殿門終於再次被關上,朱元璋這才敢坐起身來,長舒了一口氣:“呼……一大群人忽然就烏央烏央地跑了過來,給咱搞夠嗆!”
「可惜可惜,沒聽到這小兔崽子給咱講解決的方法。」
朱元璋一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心裡暗暗有些遺憾。
「不過……這種事情或許本身並沒有解法,否則在咱之前那麼多皇帝,怎麼無一人想得到?」
「這麼快就把錦衣衛收到了自己手底下,這小兔崽子駕馭人心倒是真有一手。」
他看了一眼中殿緊閉的朱漆大門。
挑了挑眉:“蔣瓛做事倒有分寸也縝密,等到今天才表示要投效,以他的身份也合情合理,不容易讓人生疑。”
朱元璋伸伸手扭了扭脖子。
原本經過之前一遭就很難有困意,蔣瓛大概很快又要來見他,乾脆也就不想著睡覺的事,一邊思考著之前聽到的東西,一邊等了起來。
不多時。
大門再次被打打開。
略顯厚重的腳步聲,關門聲……一個熟悉的身影來到了棺材麵前,這身影胸口微微起伏,顯然十分緊張。
直到看到朱元璋從棺材裡坐起來。
蔣瓛才抿了抿唇一臉不敢置信:“陛下您真沒死!?”
“陛下您真沒死!?”
蔣瓛壓低了聲音,滿臉不敢置信之色。
他唯一得到的消息,就是戴思恭偷偷跟他說的什麼“陛下假死”、“東宮三殿下登基”、“陛下讓投效三殿下”雲雲。
對於挨了一記悶劈的蔣瓛來說。
這其中的每一個信息,都跟天方夜譚一般。
可是。
在忐忑與不安之中。
他的確見到了那位“木訥”的三殿下,隻是他的眼神變得銳利且清明,他自稱“朕”,給了自己五天的期限。
蔣瓛隻能硬著頭皮照戴思恭所說的話去做。
卻沒想到——那位英明神武的陛下,一個眼神便能讓滿朝文武瑟瑟發抖的洪武大帝,真的委屈著自己躺在這棺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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