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朱榑,是個能打的。
有數次出征塞外的戰功在身上,所以也很自傲。
曆史上就是因為召養刺客和江湖方術之士,在青州閉城且私造不法器械,所以被朱棣給收拾了的。
現在老朱駕崩了,而且還沒有留下遺詔。
能被周德興鼓動起來也實屬意料中的事情。
略略思索了片刻。
朱允熥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笑道:“我這位七叔也是真沒腦子,周德興的鬼話也信?到時候他跑路去福建去了,他一個人帶著一兩萬的兵打應天府的全明星陣容?”
朱榑沒腦子是不假。
不過他在青州,不比北境那些塞王,手裡的兵不會太多,隻有可能是周德興把他忽悠了,告訴他自己手裡也有兵。
兩兩相合,猝不及防之間才有可能在應天府攪一攪。
隻可惜。
他看不出來。
周德興就是要借他的手跑路而已。
宋忠點了點頭:“陛下料事如神,正是周德興派了人去青州遊說,謊稱他福建的兵馬勢力已經蟄伏在了應天府附近。”
回話的同時。
他也是暗暗心驚地打量著這位陛下。
心中愈發一陣陣駭然。
「不僅僅一早就預料到了周驥會出事情,我這邊消息還沒報上去,僅憑一個“齊王出兵”,竟然就把事情猜了大概?」
「很多時候,他都能讓我忘記,他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而已……」
心中如此想著,宋忠的目光愈發敬畏起來。
不少人都暗道陛下是淮西勳貴扶起來的傀儡,可陛下,才是真正的深不可測!
“不過現在周德興滿門都已經被打入詔獄,此事人證物證俱在,辦起程序來也快,隻待今日午時三刻問斬。”
“陛下英明韜略,無論何人,都阻不住陛下的路。”
“隻是……齊王殿下這邊要如何處理,就得請示陛下的意思了。”宋忠抱拳躬身,道。
朱允熥目光微微一凜,旋即便立刻斂去眸子中的冷意。
淡淡地道:“控製住他的兵力,把他請進宮裡來就是。”
他的第一反應是,殺!
但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老朱兒子一大堆,也就是藩王一大堆。
縱然自己借著這件事情殺了朱榑也無可厚非,隻是這樣一來就有些打草驚蛇了,其他的藩王必會不滿或警惕。
誠然,有藍玉一黨人在,隻要不是天下大勢被煽動起來站在藩王那一邊,朱允熥就絲毫不懼。
可他這個位置現在的穩固。
靠的是淮西勳貴、藩王、文人士子和天下百姓之間的相互牽扯製衡,他還不想藩王出事情。
“屬下遵命。”宋忠抱拳應聲道,旋即便退了下去。
朱允熥站在龍書案旁邊,右手手指微微曲起,以指腹輕輕敲擊著桌麵:“齊王……朱榑……”
片刻後,朱允熥似是想到了什麼。
目光微微一亮,麵上露出一抹釋然地笑意:“殺他?殺他乾嘛?雖然青州的兵力比不上塞王的多,但隻要能實實在在握在我的手裡,也不虧!”
把朱榑這蠢貨逮了。
讓他把他的兒子全送到應天府來換人。
不僅青州的兵力能為自己所用,就是齊王朱榑也能為自己所用,殺了多不值當?
朱允熥輕拍了下桌麵,心情不由開朗了許多。
……
話分兩頭。
東宮偏殿。
朱允炆和呂氏母子二人,名義上是被放在這裡養病,實際上自然是日日吃著慢性毒藥維持住虛弱的狀態。
且整個東宮都由錦衣衛派人嚴加看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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