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得是他這腦子,周德興才能把他誆過來。
朱允熥也不賣關子,直接把朱榑沒說出口的話給說了出來:“況且周德興手上還有福建那邊的兵力在是吧?”
“這你也知道!?”
朱榑下意識地驚道,不過立刻就又捂住了自己的嘴,發現自己又說錯話了。
朱允熥嗤笑一聲搖頭吐槽:“七叔,你演技真不太行。”
旋即直言道:“你齊王善戰,青州兵力不少,再加上周德興的兵力,在應天府攪一攪渾水,趁著我們這邊猝不及防且調兵又需要時間的情況,也不是不能碰一碰。”
“不是,這你也……”
朱榑想說話,但是又立刻閉上了嘴。
背後的冷汗一陣陣往外冒。
這時候他也意識到了:朱允熥這小子在昨天就已經把他和周德興的計劃和籌謀摸得一清二楚了……
“朕剛剛登基,有些事情可能不太了解,得請教一下七叔,這謀反篡位的罪名,該怎麼判?”
朱允熥不急不緩地問道。
朱榑被朱允熥戲謔地盯著,咽了口唾沫,緊緊抿著嘴唇。
他死死瞪著一雙眼睛,端詳著自己麵前的少年,心中不禁一陣陣駭然——背脊挺直,氣度不凡,一雙眸子雖帶著淡淡的笑意,卻給人一種深沉如淵的感覺。
和印象中,幾年前見到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與此同時。
他也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
來找他的,或者說來問他的罪的,並不是他所認為的“傀儡”背後那群人,甚至那群人連一個都沒有出現!也就是說……
這件事情完全是朱允熥自己在處理!!!
這小兔崽子。
以前都是假的!!
朱榑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沉默了片刻,他不再掙紮,打起了親情牌:“允熥啊……當初七叔可是你爹,我大哥一手帶大的,咱們之間可是血濃於水的至親!”
朱允熥見恐嚇得也差不多了,於是淡淡一笑:“七叔說哪裡話,咱們之間當然血濃於水的至親,所以這種事情,朕說有就有,朕要說沒有那它就是沒有。”
“朕來見七叔,不過是讓七叔把朕的幾個堂弟們也喊過來,給皇爺爺儘儘孝心罷了。”
“等送完皇爺爺出殯,七叔還回去鎮守青州就是。”
“你看你想哪裡去啦。”
說罷,朱允熥順手把朱榑給扶了起來。
朱榑有些懵懵地站起身來,大概是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心中一根弦暗暗鬆了鬆,下意識應道:“讓他們給父皇送殯守孝,這當然是天經地義的,我這就……”
不過話說到一半,他就驟然頓住了。
沒彆的。
反應過來了。
朱允熥這小兔崽子一番話裡的意思講明白點就是:
造反的事情可以暫時不追究,但他手上保留了隨時追究的權利。把他的兒子們喊過來儘孝,完事兒了他回青州去,也就是說,兒子們不回去。
把他兩個把柄捏在手裡。
這不是要把他當把指哪兒打哪兒的刀子使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