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進間,時不時便能聽到樹葉的簌簌摩挲聲、蚊蟲鳥叫、禽獸在山林之中鑽行的聲音……
“陛下,您看那兒!那兒有隻兔砸!”茹瑺壓著嗓子,用氣音提醒朱允熥道,旁邊其他人則是沒一個敢動彈的。
天子未動,誰敢擅動?
說白了這不是狩獵,是一群人在哄著朱允熥玩兒罷了。
朱允熥看了一眼那隻有些蔫了吧唧的兔子,心知那大概是茹瑺早就讓人捉了在附近放的。
他也不點破。
隨手抽出身後的硬弓,張弓搭箭射了過去,箭尖“噗”地一聲沒入泥土之中,兔子雖有些蔫,還是窸窸窣窣跑開了。
嗯。
這一次朱允熥倒不是演的。
他雖然仗著常遇春和老朱的雙重基因,偷偷把自己的身體素質和力量拉到了一個極致,同時也有練習箭術,但是從前的條件,隻夠他練習定點箭術。
現在坐在馬上,射的還是動物。
這個表現才是正常。
朱允熥挑了挑眉忍不住在心裡暗暗吐槽起來:「人家穿越都是自帶一套係統,什麼體魄、箭術、馬術,統統“叮”一聲就解決,怎麼到我穿越了,全部得靠自力更生……」
當然。
他心裡也就這麼一想。
而他更明白。
一個人是不是個廢物,不在於這個人有沒有多優厚的條件或是係統,而在於自己有沒有腦子、鬥誌和毅力。
不能白得的,他靠自己一樣能有!
隻是頓了片刻,朱允熥就從箭囊裡抽出來第二支箭,搭在手裡的硬弓上,同時目光銳利地逡巡著尋找下一個獵物目標。
卻在此時。
周圍卻是響起了一片叫好之聲。
“好!!”
“陛下一箭就將獵物嚇得四處亂竄,當真英明神武!”
“……”
茹瑺以及周圍跟隨的士兵紛紛誇讚起來。
茹瑺更是瘋狂朝自己帶的人使眼色:「哄!趕緊給老子哄!他是陛下,再菜也給老子哄著!」
朱允熥有些無奈地抿了抿唇。
「呃……打個兔子把兔子嚇跑了也非讓你們吹上天去?朕是什麼很昏的昏君嗎?」
他在心裡暗暗吐槽道。
不過轉念一想,啊對對對,朕好像的確算是個昏君。
對於這些人拍馬屁,朱允熥也沒有多說或者點破什麼,而是自顧自地尋找著獵物練習起來。
此行有要事,倒也不耽誤他尋開心。
況且他表麵上是來打獵的,這也是他該做的戲。
隨著一路往深處而去,朱允熥也算是漸漸熟悉了在馬背顛簸的條件射擊動物的操作。
他轉頭看了一眼茹瑺,神色間帶上了一抹若有所思。
現在戲做得差不多了,玩也玩的差不多了。
該辦正事了。
不過皇帝出行前呼後擁的,他得找個機會和茹瑺單獨談。
頓了頓,他對著茹瑺以及周圍前呼後擁的眾人開口道:“都彆隻看著朕打獵啊!你們手上拿的弓箭是擺設不成?都給朕散開去打!!”
茹瑺立刻臉色一變,勸諫道:“陛下乃是天子,身體貴重,他們得跟隨在陛下身邊保護陛下才是,若是陛下傷及萬一,那臣等便是萬死也難贖其罪了……”
他不敢,他是真不敢。
這荒山野嶺的,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大家都往外散開,但凡出了點意外,很容易應接不暇。
以陛下那稀碎的準度。
若是碰上猛獸,顯然指望不了他自己一點。
“你還知道朕是天子?”
朱允熥直接不聽,故作一副慍怒的樣子,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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