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月庵。
此處位於京郊以東一座不高不矮的山嶺半山腰,淨月庵雖不大,卻勝在寧遠清淨,山林掩映之間,紅牆白瓦的庵廟之中彌漫著嫋嫋青煙和淡淡的檀香氣息,格外讓人凝神。
不過此刻。
這寧靜之地卻來了個不速之客。
庵門之外站著的,一名身形高大,一身戎裝,略顯得有些風塵仆仆的青年。
一名身著灰色尼姑袍的,約莫四五十歲年紀,麵上帶著些皺紋,神情寧靜的比丘尼站在庵門口,單手立掌勸道:“此處乃佛家清淨之地,庵裡皆是女弟子,不宜接待男客,施主還是請回吧。”
青年男子卻是緊緊擰著眉頭,似是不依不饒地問道:“清寧師太,出家人不打誑語,妙錦真沒來這兒投奔你?”
被稱作“清寧師太”的比丘尼麵色無悲無喜,淡淡地道:“貧尼已經說過,妙錦並不在淨月庵之內。”
“真的?”
“真的不在淨月庵。”
“罷了罷了,這丫頭真不省心,居然還玩上離家出走了,弄得我大老遠從陝西趕回來。”
青年長歎了一口氣,擺了擺手,十分無奈地吐槽道。
說完單手立掌朝清寧師太行了個佛禮,禮貌地告辭道:“那輝祖就先告辭了。”
而後便隻能轉身罵罵咧咧地下山去了:“也不知這死丫頭跑哪兒去了……”
一身戎裝的青年男子。
正是徐達的長子徐輝祖,承襲了徐達魏國公的爵位。
洪武二十四年,他奉旨前往陝西練兵防邊,所以這次應天府驟然發生劇變的時候,人並不在京師。
等他得到消息的時候。
應天府這邊的情況都已經穩定下來了,新皇都登基了。
不過新皇作為太子殿下嫡子,名分上來說也沒有什麼爭議,先帝駕崩,新帝登基,他也沒什麼好說的,就便繼續練兵防邊等著建功立業唄。
畢竟他是徐達之長子。
徐達何人?開國六大國公之一,聲名、顯赫戰功彪炳,他總不能辱沒了家風。
於此同時,新舊交換,他也知道該考慮朝局形勢了。
所以也立刻讓家裡的妻子去宮裡走動,拿了徐妙錦的八字、資料送到了如今掌管後宮的江都長公主手上。
當今陛下十四,自家小妹十二。
正是好年齡。
誰承想,轉頭就接到了家裡這邊的傳信——徐妙錦跑了。
徐輝祖知道此事不可大意,隻能立刻請了旨意回京來處理此事,淨月庵的主持清寧師太,和他們的母親乃是至交好友,所以徐輝祖一回應天府,立刻找了過來。
可惜撲了個空。
清寧師太麵色平靜地看著徐輝祖的身影,消失在下山的、長長的石階路上,輕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你哥哥走了,鬼丫頭,出來吧。”
話音落罷。一個皮膚白皙,玉雪可愛的小腦袋從旁邊一棵大樹後,探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