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隱隱察覺到:此事不會簡單!
他沉思了片刻,想不出來其中的關竅,最終把這個鍋扣在了蔣瓛頭上:“這個蔣瓛!消息也不探真切點!”
旁邊的陸威立刻替蔣瓛說話道:“消消氣,畢竟現在京城局勢複雜,老蔣他也難做嘛,連家書傳出來都難能可貴,有事情咱再等等看。”
與此同時。
他的心裡的好奇也越來越重了。
不是彆的。
而是……一路和自己北上的陛下,對現在應天府那位新帝簡直太包容了,包容得簡直有些過分了!
前麵得知新帝花二十萬兩銀子造磚爐,三十萬兩銀子去挖礦,一笑了之便也罷了。
現在這種深秋時節,市麵上的絲綢棉布正愁不夠用,價格都已經被哄抬得高了許多,應天府那位還停了織造局的作業換什麼梭子,這不是要雪上加霜麼?
對於這樣的事情。
陛下居然沒有指責應天府那位的過錯?反而隻是一番細想之後怪罪蔣指揮使的情報不夠真切……
以往陛下是什麼作風?
朝中有人貪個幾十兩銀子被發現了都是立斬不赦的。
按照陛下一貫的性格,便是當初受儘陛下萬千寵愛的太子殿下,若是做出了這些荒唐之事,也是要遭到訓斥的。
莫不成是讓出了帝位轉了性兒了?
對於此事。
陸威心中是越來越納悶兒了起來。
不過他還是知道自己的分寸的,照顧好“黃十六”一路北上去北平,其他的,不該問的彆問,不該講的彆講。
“罷了罷了,咱現在也管不到這麼遠。”朱元璋生了會兒悶氣,也知道自己現在有些鞭長莫及了,暫且也不去糾結。
但同時,他還是不放心地叮囑陸威道:“往後的行程,咱加快些速度,船也開快些,一路過來咱看也看夠了。”
“行!交給咱來安排。”陸威拍著胸脯道,隨後緩緩後退朝船艙內而去。
卻沒注意到。
朱元璋的神情之中已經染上了一抹急切和凝重之意。
對於朱元璋來說。
縱然他現在還是更願意相信,朱允熥不會是簡單地在玩物喪誌,研究些什麼奇技淫巧。
可這接二連三的情報傳來,他也不敢掉以輕心。
就算是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不能拿自己這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拿老朱家的天下來賭一個不確定。
「畢竟咱對這小子的了解,也不過是從咱‘駕崩’到出殯這中間短短十幾日時間而已。若是咱想錯了他,相信錯了他……」
「咱還是得儘快到達北平,做好隨時撥亂反正的準備。」
朱元璋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往後流動的河水,在心中暗道,片刻後,才心情有些沉重的吐出了一口白霧。
沉吟良久,朱元璋才暫且收斂起自己的心情,繼續查看著自己手中的情報——不管結果如何,掌握住情報永遠不會錯。
【九月初九。】
【陛下突然起了興致,去了止馬嶺獵場打獵,但因陛下騎術不精射不中獵物,故此惱羞成怒在林中狂奔,同時因陛下堅持著寬鬆綢布衫進入山嶺,在獵場中失蹤且摔下了陡坡。】
【幸得兵部尚書茹瑺緊緊跟隨,拚死護駕。】
【陛下身體無恙。】
【然,陛下大怒,所有隨行人員官降一級,後日早朝,兵部尚書茹瑺被貶為兵部左侍郎。】
看完,朱元璋挑了挑眉:“又玩上打獵了?”
當然,對於此事他倒是沒有太過在意,他是馬背上的皇帝,兒孫在此道上用心,算不得不務正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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