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他愈發覺得朱允熥不簡單。
卻也知道是問不出什麼來了,隻能蹙了蹙眉頭,踏前幾步,心情忐忑地出了醫療院。
身後諸多醫者目送二人離開,紛紛露出擔憂的目光。
……
“微臣朱橚,參見陛下。”朱橚故作鎮定,禮數周全,同時也暗暗端詳著朱允熥的神情和麵色。
卻見朱允熥麵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似乎心情不錯,左手負後,右手微微虛抬了一下:“五叔不必多禮。”
如此。
朱橚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試探著詢問道:“不知陛下宣召微臣,有何吩咐?”
朱允熥挑了挑眉,道:“確實有事兒,是大事兒!”
“微臣洗耳恭聽。”
朱橚鄭重地道,同時心中也略略好奇起來,首先他的確沒有在朱允熥麵上看到殺意,甚至略微絲毫的惡意都沒有,反而隱隱帶著一絲雀躍。
朱允熥也沒有賣關子,直截了當地道:“真正的延壽之法!不知五叔是否有興趣?”
聽到朱允熥的話,朱橚當場有些懵逼,愣了片刻才一臉疑惑地問道:“真正的……延壽之法???”
延壽,這是一個從古至今都無解的命題。
一統天下的秦始皇嬴政、驅逐匈奴於北上的漢武帝、開創貞觀盛世的唐太宗……多少帝王的執念,多少帝王的求而不得?但從未曾有人成功過。
朱橚對醫道一途的鑽研不算淺薄,更知“閻王要你三更死,誰能留人到五更”這個道理。
壽數到了,天要收你,任誰也是沒有辦法的。
你朱允熥一個十幾歲的黃口小兒,憑什麼能如此篤定地說,你掌握了延壽之法。
況且你正當少年。
似乎也不必考慮此事吧……
“不錯,朕有一法,可解尋常解不了的難症!五叔鑽研醫道,想必也清楚,很多時候,一場疫病可毀一村、一城,一場傷風便可奪人性命,五叔是否知其真正緣由?”朱允熥問道。
朱橚思索了片刻。
輕歎了一口氣:“病入膏肓、無藥可醫,隻能歎一句,時也命也。”這種無可奈何的場麵,他見過太多。
朱允熥沉默了片刻,沒有繼續從這方麵引導他。
畢竟微觀概念、微生物、細菌、病毒的存在,不真正見識過是很難想到的,是完全無形的。
“五叔可知,這天地之間,有如你我、如獅虎、如鷹禽這一類可動之物具有生命,有如樹木花草一類不可動之物具有生命之外,還有其他存在?”朱允熥換了個角度問道。
“其他存在……?”
朱橚越來越懵逼了,完全猜不透朱允熥到底想要向他傳達什麼,細細一想朱允熥問他的這一番話,他搖了搖頭:“人、禽獸、草木……除此之外天地之間當無其他生靈活物。”
想不通,便隻能順著朱允熥的話回答。
朱允熥卻淡淡一笑:“五叔錯了。”
“錯了?”朱橚蹙起眉頭,覺得自己剛才的話並無問題。
“你上前來。”朱允熥朝朱橚招了招手,道。
要引入,甚至解釋圍觀的概念,自然是要先給自己這位五叔一點小小的震撼。
“這……是否不太妥當?”
朱橚沒敢貿然上前,即便麵前隻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是他的侄兒,可他更是天子、是國君,況且對方本就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當然不敢輕舉妄動,誰知道會不會是坑?
“朕有旨,你上前來。”朱允熥麵色嚴肅地道。
“是,陛下。”朱橚隻能拱手一禮,緊張忐忑地朝朱允熥的方向走了過去,在書案麵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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